哈喽,开新书了,这是一个BE结局的复函,这本应该比另外两本好看吧……(这本我是写了草稿的)这是我周末写的,今天发……
……接上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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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杯在他指间细微地、持续地发着颤。张函瑞垂下眼,将那点失态藏在浓密的睫毛投下的阴影里。
“我去下洗手间。”他低声对身旁的人说,声音有些发紧,也不管对方听没听清,便站起身,几乎是逃离了这个令人窒息的包厢。
走廊里铺着厚厚的暗红色地毯,吞没了所有脚步声。他扶着冰凉的墙壁,慢慢往前走。
身后传来不疾不徐的脚步声。
很熟悉。即使隔了七年,他也能瞬间分辨出来。
那脚步声在他身后停下。
“张函瑞。”
他的声音,褪去了少年时的清亮,染上了几分低沉的沙哑。
张函瑞背脊一僵,没有回头。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怎么一个人出来了?”左奇函走到他身侧,与他并肩靠在装饰着繁复花纹的墙纸上。距离不远不近,刚好能闻到他身上清冽的、混合着一点酒气的味道。
“里面有点闷。”他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目光落在对面墙壁上一幅抽象的油画上。
左奇函没说话,只是侧头看着他。那目光沉甸甸的,带着审视,也带着某种他看不懂的复杂情绪。
良久,他才开口,声音压得很低:“毕业那天,我给你的纸条,你看到了吗?”
来了。终究还是来了。
他猛地攥紧了手指,关节泛白。喉咙像是被什么堵住了。
“……看到了。”他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干涩得像砂纸摩擦。
左奇函似乎轻轻吁了口气。“我等了很久。”
等你的回复。
等一个“好”,或者一个“不好”。
而不是石沉大海,杳无音信。
张函瑞的心口像是被这句话狠狠剜了一下。他想起那个男人沉肃的脸,那句冰冷的“不合适”,那声“别耽误他”。
他配不上他的等待,配不上他那句孤注一掷的“在一起”。
“我……”他张了张嘴,那个被岁月打磨了无数遍的借口在舌尖滚了滚,却最终无法说出口。
“左奇函?”
一个温和的男声打破了僵局。
杨博文从包厢方向走了过来,很自然地站到了左奇函身边,目光带着询问,在左奇函和张函瑞之间转了转,最后落在张函瑞身上,露出一个温和的笑容:“张同学,没事吧?看你刚才脸色不太好。”
“没事,”张函瑞迅速低下头,“只是有点喝多了。你们聊,我先回去了。”
他几乎是落荒而逃,不敢再看左奇函一眼。
重新回到喧嚣的包厢,那震耳的音乐和笑闹声像一层厚厚的屏障。他坐回角落,感觉自己像一条被抛上岸的鱼。
聚会终于散场。
众人簇拥着走向酒店门口。夜风带着凉意吹散了身上的酒气。他站在人群边缘,看着左奇函细心地为杨博文整理了下围巾,动作熟练而自然。
“左哥,怎么走?送送未婚夫啊!”有人起哄。
左奇函拿出车钥匙,目光却越过人群,再次精准地捕捉到了他。那眼神很深,像不见底的寒潭。
他没有回答那人的话,只是隔着攒动的人头,看着他,一字一句,清晰地说道:
“张函瑞,你当年,是不是根本没有想过要回复我?”
一瞬间,所有的声音都消失了。
世界寂静无声。
只有他这句话,像一把淬了毒的冰锥,带着七年的风雪,精准地刺穿了他所有伪装的盔甲,狠狠扎进他最柔软、最不堪一击的心脏深处。
他站在原地,浑身冰凉,看着左奇函护着杨博文,转身走向停车场那辆黑色的轿车,再也没有回头。
夜风吹起他额前的碎发,冰冷地贴在他的皮肤上。
他是不是,根本没有想过要回复他?
不。
他想过的。
在那个母亲冰冷告诫、尊严被无声碾碎的夜晚之后,在那个删掉“好”字、如同亲手扼杀自己心跳的清晨,他想过无数次。
可这世上,从来没有如果。
只有冰冷的现实,和早已注定的、狼狈的错过。
他看着那辆黑色的轿车无声地滑入夜色,尾灯拉出两道猩红的光痕,像两道永远无法愈合的伤口,刻在这个重逢的夜晚,也刻在了他荒芜的青春尽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