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旧Lazy不想搞语音)
期末考试的紧张气氛被新年将至的喜悦冲淡了些许。放学铃响，教室里瞬间喧闹起来，同学们互相约定着跨年的计划。
“瑞瑞，跨年有什么安排？”张桂源一边收拾书包，一边状似随意地问道。
张函瑞笔尖顿了顿，在草稿纸上留下一个墨点：“在家复习吧。”
“市广场有烟花秀。”张桂源将一本笔记推到他面前，“陈老师说今年的压轴题可能会从这些知识点出。”
笔记扉页上，陈老师娟秀的字迹写着：“知识需要积累，美好的回忆也是。适当放松才能更好出发。”
张函瑞摩挲着那行字，想起昨天陈老师特意把他叫到办公室说的话：“函瑞，你把自己绷得太紧了。有时候，停下来看看风景，才能走得更远。”
“我……”他刚要开口，许薇的声音从教室门口传来。
“桂源，阿姨让我问你，跨年要不要来家里吃饭？我爸从国外带了些海鲜。”
许薇今天穿了件红色大衣，在冬日灰蒙蒙的走廊里格外显眼。她身后跟着几个女生，都在偷偷打量着张桂源。
张桂源手上的动作没停：“替我谢谢阿姨，那天我有安排了。”
“是和函瑞一起去广场看烟花吗？”许薇笑了笑，目光落在张函瑞身上，“听说今年的烟花特别美。”
空气突然安静。几个女生交换着意味深长的眼神，有人小声嘀咕：“他们俩最近是不是走得太近了？”
张函瑞攥紧了手中的笔。
“是啊。”张桂源突然开口，声音清晰得让所有人都愣住了，“我们约好了一起去看烟花。”
许薇脸上的笑容僵了一瞬，随即恢复自然：“那祝你们玩得开心。”她转身离开，红色大衣在走廊尽头划出一道决绝的弧线。
等教室里的人都走光了，张函瑞才轻声问：“我们什么时候约好的？”
“现在。”张桂源把最后一件文具塞进书包，抬头看他，“不行吗？”
窗外，夕阳的余晖给少年的侧脸镀上一层金边。张函瑞看着他那双带着笑意的眼睛，忽然说不出拒绝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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跨年夜的市广场人山人海。张函瑞站在约定的路灯下，看着来往的人群，心里有些忐忑。他其实不确定张桂源会不会来——下午张桂源被父亲一个电话叫走，只说会尽量赶到。
“在等我？”
熟悉的声音在身后响起。张函瑞回头，看见张桂源裹着一身寒气跑来，鼻尖冻得通红，手里却小心翼翼地护着个纸袋。
“给你。”他从纸袋里掏出杯热可可，“路上买的，还是热的。”
热可可的甜香在冷空气中弥漫开。张函瑞接过杯子，指尖不经意触到对方冰凉的手。
“你手好冰。”他皱眉。
张桂源满不在乎地把手揣进兜里：“跑过来的，没事。”
其实他是和父亲大吵一架才跑出来的。父亲希望他陪许薇一家跨年，说这是“两家人多年的传统”。他摔门而出时，父亲在身后怒吼：“你迟早会后悔的！”
这些话，他都不会告诉张函瑞。
“快零点了。”张桂源看了眼手机，“我们往前挤挤？”
他们穿过拥挤的人潮，在喷泉边找到个不错的位置。周围都是相拥的情侣和欢笑的朋友，只有他们之间保持着微妙的距离——手臂偶尔相碰，又迅速分开。
“三、二、一——新年快乐！”
烟花在夜空中轰然绽放，金色的流光如瀑布般倾泻。人群爆发出欢呼，张函瑞在震耳欲聋的声响中，听见张桂源在他耳边轻声说：
“新年快乐，瑞瑞。”
他转过头，在明明灭灭的烟火光亮中，对上张桂源专注的目光。那一刻，周围的一切都模糊了，只剩下眼前这双映着烟花的眼睛。
“新年快乐。”他轻声回应。
又一簇烟花升空，炸开成漫天星辰。张桂源悄悄伸出手，在衣袖的遮掩下，轻轻勾住了张函瑞的小指。这个动作隐蔽得如同一个秘密，却在张函瑞心里掀起了滔天巨浪。
他没有挣脱。
烟花表演进入高潮，无数光点在空中拼凑出“新年快乐”的字样。张函瑞仰头看着，忽然觉得脖颈一暖——张桂源把围巾分了一半给他。
“冷吗？”张桂源问，围巾下，他们的肩膀紧紧相贴。
张函瑞摇头，却在下一阵寒风中不自觉地哆嗦。张桂源轻笑一声，把围巾又裹紧了些。
就在这时，张函瑞在人群中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陈老师站在不远处的树下，正微笑着朝他们点头。她身边站着她的丈夫，两人手牵着手，肩并肩看着烟花。
陈老师朝张函瑞做了个口型，在烟花的轰鸣中，他清楚地读懂了那句话：“要开心。”
那一刻，张函瑞突然很想哭。
烟花表演结束，人群开始散去。他们站在原地，看着满地狼藉的彩屑和渐渐稀疏的人流。
“我们走吧。”张桂源说，手指依然勾着他的小指。
他们沿着街道慢慢走，经过一家还在营业的便利店。张桂源突然停下脚步：“等我一下。”
他跑进店里，很快又拿着个东西跑回来。
“给你的新年礼物。”那是个小小的许愿瓶，里面装着几颗星星折纸，“我折的，不太好看。”
张函瑞接过瓶子，发现星星是用物理竞赛的草稿纸折的——那是他们一起熬过无数个夜晚的证明。
“为什么是星星？”
“因为……”张桂源看着夜空，“星星永远不会真的消失，即使白天看不见，它们也在那里。”
就像我对你的感情——这句话，他终究没有说出口。
回到家，张函瑞把许愿瓶放在书桌上。他打开手机，看见张桂源发来的消息：
「到家了吗？」
他回复：「到了。谢谢你今晚陪我。」
对话框显示“对方正在输入”，反复几次，最后发来的却是一道物理题的截图：
「这道题你会吗？」
张函瑞看着那道他们早就解过无数次的题，轻轻笑了。他知道，这是张桂源特有的表达方式——有些话说不出口，就用这种方式传递心意。
「会。明天教你。」
「好。晚安。」
「晚安。」
放下手机，张函瑞打开日记本，画下了今晚的烟花。在烟花下方，他写了四个字：
「新年快乐。」
而城市的另一端，张桂源更新了那个加密相册。新照片是夜空中绽放的烟花，配文是：
「和你一起看的烟花，比星星还要耀眼。」
这个夜晚，烟花会冷，但有些东西，正在悄悄变得温暖。
烟花易冷，但那一刻并肩看烟花的人，却温暖了整个寒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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