妥协

膳过半，凤绾月落筷，抬眸直视夏静石，终问出今日最想夏静石回答那个问题“随歌自平陵归来，便同我说夙砂有内忧，今日我问你，内奸何人？”

夏静石注意到凤绾月眼中早已退散刚刚云淡风轻、温柔似水，只剩冷静、理智还有那些许刺眼的井水分明。他无奈苦笑，像是对自己的自嘲，他五年前就知道凤绾月终是与他不同的，她心中有天下、有夙砂、有凤随歌和凤戏阳，可却一块角落都不愿施舍给他。

“你觉得我会说吗？韦月儿、凤绾月你是以什么身份问我？我该以什么身份回你？是露水情缘之人还是锦绣的振南王？”夏静石眼眶红润、声音因压抑着内心复杂、无奈的情绪而沙哑，嘴因激动、急迫而微微颤动，他一字一句质问，他目光始终落在面前女子的明眸，似乎想在对方眼中看到一丝不忍、一丝爱意。

凤绾月见他如此，心中顿感郁闷，五年前他便和她讲过过往，他知道他不敢轻信任何人，更不敢将一颗真心轻付，如今怕是真的伤到他了，可为了随歌、为了夙砂，她只能如此了。见她如此，夏静石无奈摇头，长叹一声，早知结果何必强求呢？夏静石你可真可笑……

“今日盛情款待，本王谢过公主，在下就此告退。”夏静石起身郑重行礼，而后转身，凤绾月见其要离开心中一颤，头脑一空，不顾礼仪，心下一横，抱住他，那一刻，夏静石也震惊了，瞳孔紧缩，喉结涌动，心跳加速，低头看着紧紧抱住自己的那双玉手，和来自身后那柔软的触感，还未等他反应过来，身后传来阵阵哽咽声，一声一声犹如惊雷劈在头顶，他长叹，或许有凤绾月一人足矣，其他的罢了。

他松开那双缠绕的手，转身，女子梨花带雨的模样映入眼帘，真是红颜祸水啊！他用自己略粗糙的指腹轻轻擦拭眼泪，语气温柔却又无奈“凤绾月我可拿你如何是好？”

良久，凤绾月抬眸，一双水汪汪的泪眼在月光下显得精灵剔透“夏静石，随歌和戏阳是我在世上唯一的亲人了，我生下来便是夙砂公主，食天下之禄，享天下之尊，夙砂的奸细我必须知道，你刚才问我是以什么身份问你？我是以夙砂公主，更是你未来枕边人，你在狗皇帝受了很多苦，这些我从来没忘记，我陪你回锦绣，往后余生有我。”凤绾月一字一句，情真意切，把自己压在心里的话一股脑脱口而出，当她知道夏静石与夙砂奸细共谋时那一刻她是乱的，但她知道他是被逼无奈之举，锦绣群狼围绕，夏静焱对他虎视眈眈，如此她便借这夙砂公主为他，为夙砂为天下，谋一个将来。

夏静石盯她许久，最终还是告诉她了。

“慕容曜？他是随歌最好的兄弟，更是戏阳意中人，怎么会是他？”凤绾月脸上尽是迷惑、不可置信，夏静石在一旁安静陪她左右，眼神紧紧落在那张不知所措的脸。

许久，凤绾月终是接受如此结局，下意识抓住身边人的手，他的手宽大带着些许厚茧，微冷却又温热“夏静石，你信我吗？”

夏静石微愣，却又被对面鹅蛋脸上坚定期待的眼睛，郑重回答“信”

“你以后别和他合作了，你我成亲之后是一家人，你要的我会帮你，等随歌为母亲报仇雪恨，我们浪迹天涯或者做个锦绣帝后也不错。”夏静石听到“一家人”这几个字之后，这二十多年来，冰冷坚硬的心瞬间瓦解，他有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