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把画室的玻璃窗浸成淡橘色时，林溪终于把海报初稿推到沈聿面前。纸页边缘还留着炭笔蹭过的痕迹，像小猫胡须，“法律援助”四个字的阴影里掺了点赭石色，仿佛真的裹着层温温的风。
“比我想的贴合主题，很好。”沈聿的声音轻得几乎要被窗外的风声带走。他俯身时，衬衫领口无意间擦过林溪的手背——他的衣料带着丝丝凉意，她的校服袖口却还留着午后阳光的暖，短暂相触时，像画里冷灰与暖调的意外邂逅。
林溪的笔尖在纸上轻轻一滑，留下个小小的顿点。她抬头想说什么，却撞进沈聿垂下来的目光里：他的睫毛很长，末梢沾了点炭粉，暖灯的光落在他眼底，映出小小的一盏灯影，竟比画纸上的更生动些。
“这里的阴影可以再淡点。”沈聿的指尖点在画纸下方，离林溪的手只有一指远。他指腹的薄茧蹭过纸面，发出极轻的“沙沙”声，林溪盯着那截骨节分明的手指，忽然觉得脸颊发烫，连呼吸都慢了半拍。
窗外的晚风忽然吹进来，卷着夏末的桂花香，把林溪颊边的碎发吹得飘起来。那缕头发扫过沈聿的手背时，他的手指几不可察地蜷了蜷，视线从画纸移到她的头发上，喉结轻轻动了动。
林溪正想抬手把头发别到耳后，沈聿却先一步有了动作。他的指尖离她的发梢只有一厘米，指腹泛着点薄红，似乎想帮她把那缕碍事的头发拨开——就在这时，林溪下意识偏了偏头，他的指尖恰好从她耳畔掠过，只带走一缕若有若无的洗发水香气。
画架突然晃了晃，原来是林溪不小心碰倒了旁边的笔筒。几支炭笔滚落在地，发出清脆的声响。两人同时蹲下去捡，指尖在散落的画笔间险些相触，又同时缩回手。
“我来。”沈聿先拾起最后一支炭笔，起身时额发险些擦过她的鼻尖。林溪盯着他衬衫第二颗纽扣，发现那里的线头有些松了。
走廊里忽然传来周砚压着的笑声：“沈哥，再不走食堂就没糖醋排骨啦！”
沈聿的手在裤缝处轻轻擦过，耳尖“唰”地红到脖颈。他转身去拿文件袋，袋口被捏出细碎的褶皱。林溪低头整理画纸，发现刚才不小心在右下角按出个浅浅的拇指印。
“天快黑了……”沈聿的声音比刚才哑了点，话说到一半又停住。他拿起桌角的文件袋，目光掠过林溪泛红的耳尖，随即飘向门口。
林溪跟着他走出画室时，晚风刚好卷着一片梧桐叶，不偏不倚地停在她的肩膀上。 沈聿这次没有思考，手指轻抬，小心地避开了她的衣服，只用指尖捏住了那片叶子的叶柄。动作快得像只是拂过一阵风。
“谢谢……”林溪的声音比平时软，道谢的话出口才觉得太轻，轻得几乎要被自己的心跳声盖过去。她下意识摸了摸脸颊，那里已经烫的可以煎鸡蛋了。
沈聿将那片小小的梧桐叶在指间转了一下，没有丢掉，反而顺手夹进了刚才拿着的文件袋里。做完这个动作，他自己似乎也愣了一下，随即不太自然地移开视线。
“走吧。”他声音里的那点哑还没完全散去。
昏黄的走廊灯将两人的影子拉长又缩短。林溪低头看着地面，心里却惦着那片被他收起来的叶子，还有他刚才近乎郑重的动作——这不像他平时会做的事。
就在快要走到楼梯口时，沈聿的脚步忽然慢了下来，目光望向走廊尽头的阴影处，微微皱了下眉。 “怎么了？”林溪顺着他的视线看去，那里空无一人，只有一盏坏了的灯在明明灭灭地闪烁。 “没什么，”他收回目光，语气如常，“可能看错了。” 但他将文件袋换到另一只手的动作，以及忽然变得谨慎的步伐，却让林溪心里悄悄打了个结。那片刚刚拂去的梧桐叶，似乎带走了短暂的暧昧，却引来了另一缕说不清道不明的、悬在暮色里的疑虑。
（宝宝们不好意思！因为但是写的时候同时构思了两本，在写这本的时候下意识把还没构思好的小说女主的名字写进去了，另一本我也已经发了并且更也到了第六章，这本女主叫：林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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