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画笔下的默契

画室的晨光比清晨更暖些时，林伊和沈聿已经把三个核心图标定在了海报的左侧栏。沈聿握着尺子，在纸上轻轻划出规整的格子线，林伊则蹲在旁边，把选好的简笔图标逐一拓到格子里，笔尖划过纸页的“沙沙”声，在安静的画室里格外清晰。

“法槌的柄再画细一点？”沈聿忽然开口，视线落在林伊刚画好的法槌图标上。他俯身时，额前的碎发垂下来，离画纸只有几厘米，“现在有点粗，和旁边的文件图标放在一起，会显得重心偏了。”林伊点头，立刻换了支细头铅笔，刚要修改，就见沈聿从笔筒里挑出一支浅灰色彩铅递过来：“用这个勾边，比黑色柔和，也不会抢了标题的风头。”

她接过彩铅，指尖碰到他的指腹，像触到一片温温的云。顺着他说的思路修改时，林伊发现沈聿总能精准地说出她没说出口的顾虑——比如担心图标太素会显得单调，他就提议在盾牌图标的边缘加两道细白纹；比如怕文字和图标挤在一起，他早就提前量好了间距，在纸上轻轻标了记号。

“你好像知道我在想什么。”林伊忍不住抬头，正好对上沈聿看过来的目光。他的眼睛在晨光里很亮，像盛着细碎的光，听见这话，耳尖悄悄泛了点红，伸手挠了挠头：“可能……是看你画的时候，总在某个地方顿一下吧。”

说话间，林伊手里的彩铅突然断了芯。她“呀”了一声，刚要去捡掉在地上的笔芯，沈聿已经先她一步弯腰。两人的手同时碰到笔芯，又都飞快地收了回去，像被烫到似的。沈聿把笔芯递给她，声音比刚才轻了点：“我这里有削笔刀，给你。”

等林伊削好笔回头，发现沈聿正对着她画本上那朵没画完的向日葵发呆。画本摊在旁边的桌子上，浅黄的花瓣只画了一半，边缘还留着没晕开的颜料。“还没画完？”他指了指向日葵，眼神里带着点好奇，“我觉得颜色很好看，像夏天傍晚的阳光。”

林伊的脸瞬间热了，伸手想把画本合上，却被沈聿轻轻按住了手。“别合，”他的指尖很轻，落在她的手背上，“等下海报画完，我帮你补完它好不好？我知道哪种黄色和橙色搭起来，会更像真的向日葵。”

窗外的风忽然吹进来，掀动了画纸的一角。林伊看着沈聿认真的眼神，又看了看海报上渐渐成型的图标，轻轻点了点头。晨光落在两人交叠在画本上的手上，连空气里的松节油味，都好像变得甜了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