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 发芽日志

接下来的日子里，画室的窗台上多了一本小小的“发芽日志”。封面是林伊用蜡笔涂的暖黄色，画着两株歪歪扭扭的嫩芽，旁边歪歪斜斜写着“沈聿&林伊”的名字，字迹交叠在一起，像两颗靠得极近的心。

每天清晨，林伊总是第一个跑到画室。她会蹲在花盆前，小心翼翼地拨开表层的泥土，观察种子的动静，然后拿起铅笔，在日志上认真记录：“一月十七日，雪又下了，花盆里的土有点凉，摸了摸，没动静，希望种子别冻着。”字迹旁边，画了一个皱着眉头的小太阳，像是在替她发愁。

沈聿来得稍晚些，每次都带着两杯热牛奶。他会把牛奶放在画案上，然后走到她身边，和她一起蹲在花盆前。“别急，”他总是这样说，指尖轻轻碰了碰她冻得发红的鼻尖，“种子在土里也需要时间攒力气，就像你做数学题，总得先理清楚思路才能动笔。”

他说着，会接过她手里的铅笔，在她的记录下面添上一行：“今日气温-3℃，已在花盆外裹了保温膜，种子很安全。”旁边画了一个小小的保温袋，袋口冒着热气，和林伊画的小太阳挨在一起。

有天夜里，林伊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总担心窗台上的种子会被冻坏。她悄悄爬起来，裹上厚厚的外套，踩着积雪往画室走。推开门时，却看见画室里亮着一盏小灯，沈聿正蹲在花盆前，手里拿着一个小小的暖手宝，隔着保温膜轻轻贴着花盆。

“你怎么也来了？”林伊的声音带着点惊讶，打破了画室的寂静。

沈聿回头，眼里闪过一丝慌乱，连忙把暖手宝藏到身后：“我……路过，顺便来看看。”他的耳朵冻得通红，头发上还沾着雪粒，显然不是“路过”那么简单。

林伊走到他身边，看着他藏在身后的暖手宝，忽然笑了。她蹲下来，和他一起看着花盆，轻声说：“其实我也担心它们，总觉得它们像两个需要照顾的小宝贝。”

沈聿的耳尖更红了，却没有再掩饰，把暖手宝重新放在花盆旁：“这样能暖和点，它们就能早点发芽了。”

那天夜里，两人在画室里待了很久。小灯的光落在花盆上，落在两人交叠的影子上，落在那本摊开的发芽日志上。林伊在日志上添了一行：“深夜的画室很暖，因为有人和我一起等发芽。”旁边画了两个挨在一起的小人，头顶着同一个暖手宝。

沈聿看着那行字，悄悄在旁边画了一颗小小的星星，星星的光正好落在两个小人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