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室的夕阳总带着颜料般的暖调,林伊伏在画案上,正给花田写生的边缘补最后一层橘色光晕,笔尖扫过画布时,余光瞥见沈聿坐在窗边的地毯上,膝头摊着本蓝色封皮的法典,指尖还夹着支铅笔,却没看几行,目光总往她这边飘。
“又偷看我画画,法典要被你盯出洞了。”林伊放下画笔,笑着转头。沈聿耳尖微红,连忙把视线拉回书页,却下意识用铅笔在空白处画了朵小小的向日葵——这是他最近养成的习惯,看法律条文时想起她,就随手画两笔,法典边缘已经攒了好几朵歪歪扭扭的花。
“刚看到物权编里关于‘孳息’的条款,”他合上书,举着给林伊看,书页空白处的向日葵还带着铅笔屑,“突然想起我们的向日葵,要是按法律算,种子是原物,开出的花就是天然孳息,得归我们俩共同所有。”
林伊被他一本正经的类比逗笑,起身走过去,坐在他身边,指尖轻轻点了点那朵向日葵:“那按‘美术生逻辑’,你在法典上画的花,算不算是我的‘知识产权延伸’?得收你版权费。”沈聿顺势握住她的手,指腹蹭过她沾着颜料的指尖:“那我用一辈子的‘陪你画画’来抵,够不够?”
晚风从窗户吹进来,带着楼下槐树的清香,掀动了画案上的花田写生。林伊忽然想起什么,起身从画箱里翻出一张新的素描纸:“给你画个专属书签吧,省得你总在法典里夹便利贴。”她拿起炭笔,飞快地勾勒出一支向日葵的轮廓,花盘中心却没画花蕊,反而画了个迷你的法槌图案,“我的小法官,看书的时候也不用忘记我哦~”
沈聿凑在旁边看,等她画完,小心地把书签夹进法典最常翻的那一页:“以后每次翻到这里,我再忙也会记得陪你来看向日葵。”他说着,从背包里拿出一个文件夹,里面是他整理好的竞赛获奖材料,“对了,组委会说获奖作品可以申请版权登记,我帮你查了流程,需要的表格都打印好了,你明天填一下基本信息就行。”
林伊接过文件夹,指尖触到表格上沈聿提前标注好的重点,心里像被晚风裹着暖糖。她抬头看向沈聿,又看向窗台上盛放的向日葵,忽然觉得,最好的时光大抵就是这样——她的画稿旁放着他的法典,他的书页里藏着她的画笔,两人并肩坐着,连晚风都带着彼此的气息,温柔得能把时光都留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