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悸点头,目光扫过庭院,忽然看见王大人缩在柱子后,立刻冲过去:“凌安城遗址的布防图密室在哪?影卫的具体计划是什么?”王大人被他眼中的怒火震慑,颤抖着道:“在……在遗址中心的城主府地宫,他们想今夜子时,用兵符打开密室,拿走布防图后,引蛮族再次突袭北疆!”
话音刚落,燕随之已解决掉最后一名影卫,玄铁刀上的血滴落在青石板上,他擦了擦嘴角的血迹,沉声道:“不能等子时,我们现在就去凌安城遗址!”
四人即刻动身,快马加鞭赶往凌安城。夕阳西下时,终于抵达那片荒芜的废墟——断壁残垣上还留着当年的箭痕,西城门的石砖碎裂一地,仿佛还能看见守军拼死抵抗的身影。裴悸走到一块刻着“凌安”二字的残碑前,轻轻抚摸着上面的裂痕,眼眶泛红:“爹,我来了。”
燕随之拍了拍他的肩,指着不远处的城主府遗址:“地宫入口应该在那,我们小心潜入。”
四人刚靠近城主府,便听见地宫方向传来动静——影卫竟比他们先到一步,正围着密室门,试图用蛮力破解。为首的影卫首领见他们来,冷笑道:“来得正好,省得我们找你要另一半兵符!”
“想要兵符,先问过我手里的刀!”燕随之率先冲上去,玄铁刀直劈首领面门。裴悸也不再退缩,从腰间抽出匕首,与影卫缠斗起来。宋缘冷与叶怜州则绕到密室门旁,阻止其他影卫靠近——他们知道,只要拖到子时过后,影卫的计划就会落空。
混战中,影卫首领趁燕随之不备,一剑刺向他的伤口,燕随之闷哼一声,却反手将玄铁刀架在首领脖子上。裴悸见状,立刻冲过去,将兵符按在密室门上——只听“咔嗒”一声,密室门竟缓缓打开,里面的布防图散发着微弱的光芒。
“不好!”影卫首领想挣脱,却被燕随之死死按住。裴悸拿起布防图,转身对众人喊道:“我们走!”
四人迅速退出地宫,燕随之反手将玄铁刀插进地宫石门的缝隙,阻止影卫追击。待跑出废墟后,裴悸将布防图交给宋缘冷:“你立刻快马回朝廷,将真相和布防图交给兵部,我和随之、怜州留下,牵制影卫!”
宋缘冷点头,翻身上马:“你们保重,我会尽快带人来支援!”
夜幕降临,影卫终于冲破石门,追了出来。燕随之、裴悸与叶怜州背靠背站在废墟上,面对数倍于己的敌人,却没有丝毫退缩。裴悸握着父亲留下的匕首,与燕随之交换了一个眼神——他们或许无法全歼影卫,却能拖延到援军到来,守住凌安城的真相,告慰那些战死的忠魂。
就在影卫即将冲上来时,远处突然传来马蹄声——是宋缘冷带着朝廷的援军赶来了!影卫见状,顿时慌乱起来,燕随之抓住机会,玄铁刀劈出,直取首领性命。
援军很快将影卫全歼,裴悸站在废墟上,望着手中的布防图,又看了看身旁的燕随之,终于露出了释然的笑容。次日,朝廷下旨,为凌安城战死的将士平反,追封裴悸的父亲为“忠勇侯”,并派重兵驻守北疆,防止蛮族突袭。
风波平息后,四人在路遥城休整了三日。临行前,叶怜州翻出一张泛黄的信纸,递给众人:“这是我在府衙账册里发现的,影卫与仙颜城的商户有频繁银钱往来,或许他们在仙颜城还藏着残余势力。”
裴悸接过信纸,指尖拂过“仙颜城”三个字,抬头看向燕随之:“凌安城的真相虽已大白,但影卫余党未清,若不彻底铲除,恐再生祸端。”
燕随之握住他的手,眼底满是坚定:“那我们就去仙颜城,将影卫的根基彻底拔掉。”宋缘冷也点头附和:“正好我也想看看,那座以‘仙颜’为名的城池,到底藏着什么秘密。”
次日清晨,四人备好行囊,牵着马匹站在路遥城门口。朝阳洒在他们身上,将影子拉得很长。裴悸回头望了一眼这座经历过火灾与厮杀的城池,转身与燕随之并肩向前——前路或许仍有危险,但只要四人同行,便无惧风雨。马蹄声踏过青石板,朝着仙颜城的方向,缓缓远去。
灯花劫:仙颜谜踪
四人快马行至第七日,终于望见仙颜城的轮廓——这座城池竟通体由粉白玉石砌成,城门上雕刻着繁复的牡丹纹样,风一吹,满城飘着淡淡的香粉气,与凌安城的肃杀、路遥城的烟火截然不同。可刚到城门口,他们便被守卫拦下,理由是“裴悸衣饰陈旧,不符合入城规矩”。
“入城还要看衣饰?”燕随之眉峰微蹙,玄铁刀在腰间泛着冷光。守卫却一脸倨傲:“仙颜城规矩,容貌、衣饰不佳者,需缴纳‘入城费’,否则不得入内。”叶怜州见状,悄悄塞了些碎银过去,守卫这才放行,嘴里还嘟囔着:“算你们识相。”
入城后,四人更觉诡异——街边商铺只招待容貌出众的客人,甚至挂着“丑者不得入内”的木牌;路上行人皆衣着华丽,妆容精致,连挑担的小贩都穿着浆洗得发亮的长衫。宋缘冷忍不住皱眉:“这地方哪是城池,倒像个只重皮囊的琉璃盏,一摔就碎。”
正想找家客栈落脚,叶怜州突然指着街角一家挂着“续香阁”招牌的香料铺:“先去那歇歇脚,顺便打听下锦绣阁的消息。”四人刚走进铺内,便闻到一股清雅的兰花香,柜台后坐着个穿月白布裙的女子,梳着简单的双丫髻,正低头研磨香料,侧脸线条清丽,耳后却露出半枚只有皇家女子才会佩戴的珍珠耳坠。
燕随之目光微顿——那耳坠的样式,与他年少时在家族宴上,见过的堂妹燕续佩戴的那枚如出一辙。再看女子握研杵的手势、说话时轻抬下巴的习惯,分明就是那位被封为七公主的堂妹。他心中了然,却没点破,只像寻常客人般开口:“掌柜的,要些凝神的香料。”
女子抬头应了声“好”,目光扫过四人时,却在瞥见燕随之袖口绣着的燕氏家族暗纹时,指尖微微一顿。待她低头包香料,眼角余光却总忍不住往燕随之与裴悸身上飘——方才进门时,燕随之自然地走在裴悸身侧,替他挡开拥挤的人流;此刻裴悸站在香料架前犹豫,燕随之随手拿起一罐兰芷香递过去,轻声说“你之前说过喜欢清淡的”,语气熟稔得像说了千百遍。
这种无需刻意的默契,不像普通同伴,倒像藏着旁人不懂的亲近。女子心中泛起一丝微妙的好奇,给叶怜州包香料时,指尖的动作都慢了些,目光总不自觉追着两人的身影。
裴悸接过香料,指尖不小心蹭到燕随之的手背,两人都没在意,只随口聊起路遥城灯花节的事。叶怜州趁机问起锦绣阁:“听说锦绣阁是城里最大的绸缎庄,不知掌柜的可有耳闻?”女子研磨香料的动作顿了顿,语气平淡:“锦绣阁生意是好,只是行事古怪,前几日还来我铺里买过‘迷迭香’,说是要做熏香,可那种香用量大了会让人昏迷——我没敢多卖。”
燕随之心中一凛,刚想追问,却见女子悄悄递过来一张折叠的纸条,趁裴悸低头闻香料、叶怜州与宋缘冷讨论行程的间隙,用只有两人能听见的声音低语:“铺后有茶座,借一步说话。”
到了铺后茶座,女子刚坐下,便见燕随之起身往铺前望了一眼——原来裴悸找不到茶水,正四处打量。燕随之随手拿起桌上的茶壶,对女子说了句“稍等”,便出去给裴悸倒茶,回来时还顺手替裴悸拂去肩上沾的香粉,动作自然得像刻在骨子里的习惯。
看着燕随之眼底毫不掩饰的在意,女子心中那点好奇愈发清晰。等燕随之坐定,她端起茶杯抿了一口,忽然轻声问:“四哥,你……有心上人了?”
这声“四哥”轻得像羽毛,却让燕随之身形微顿。他抬眼看向女子,眉峰微挑,语气带着几分兄长的调侃与严肃:“小孩子家家,管这么多做什么?收起你的好奇心,先说影卫的事——你发现的令牌在哪?”
女子被他说得脸颊微红,却也不再追问,只吐了吐舌,从抽屉里摸出那枚刻着“影”字的黑色令牌。
而此刻在前铺,裴悸正低头整理着刚买的香料,眼角余光却恰好瞥见茶座方向——燕随之侧对着他,神情虽算平静,指尖却悄悄放慢了摩挲茶杯的动作;那女子则微微嘟着嘴,像被兄长训了的模样。裴悸愣了愣,随即悄悄弯了弯唇角,指尖无意识地捻了捻香料罐的边缘——他虽没听清两人说什么,却莫名觉得,这样带着点烟火气的燕随之,比平日冷硬的模样更让人安心。
正说着,铺外突然传来一阵喧哗,锦绣阁的掌柜带着伙计走过,腰间的腰牌与影卫令牌纹样一致。女子立刻起身:“我去看看他们要去哪。”她刚走到门口,燕随之随口叮嘱了句“小心”,语气不算刻意,却藏着几分放心不下。
女子点头出去,回来时脸色凝重:“锦绣阁掌柜去了城主府!我听见‘和亲’‘替身’之类的字眼,他们恐怕是想借我的身份做文章。”燕随之心头一沉,刚想开口,却见裴悸走进来问“查到什么了”,他立刻收敛神色,语气自然地说“先回前铺细说”,转身时还轻轻碰了下裴悸的胳膊,示意他跟上。
这一幕落在女子眼中,她悄悄弯了弯唇角,跟上去时,看两人的眼神里多了几分调侃——原来一向冷面的四哥,也有这样温柔的一面。
灯花劫:仙颜谜踪(续)
从续香阁出来,宋缘冷便提议去顾家暂避——顾家二公子顾云舟是她的青梅竹马,既能借住遮人耳目,或许还能打探城主府的消息。四人没多犹豫,跟着宋缘冷往城南顾家去,一路无话,唯有燕续偶尔偷偷打量燕随之与裴悸,眼神里藏着未散的好奇。
顾府西跨院的房间收拾得干净,宋缘冷与燕续同住一间,燕随之、裴悸和叶怜州则各占一间。刚安置好,裴悸便攥着那罐兰芷香,指腹反复摩挲着冰凉的瓷罐边缘,站在燕随之房门口来回踱了两步,才下定决心抬手敲了敲门。
“进来。”燕随之的声音传来,他正坐在桌前擦拭玄铁刀,锦缎刀鞘在烛火下泛着冷光,见裴悸进来,指尖漫不经心地在刀身划了道弧线,随手将刀搁在桌角,语气软了几分,“阿悸,怎么了?”
裴悸走到桌前,将香料罐轻轻放在案上,瓷罐与桌面碰撞发出轻响,他却没立刻开口,只垂着眼盯着自己交握的指尖——方才在续香阁茶座外,燕随之对燕续说话时,语气里那点不自觉的纵容,总在他脑子里打转。沉默片刻,他才抬眼,眼神里带着点认真的执拗:“阿澈,你和续香阁的掌柜……到底是什么关系?”
“她是燕续,我堂妹,七公主。”燕随之声音低沉,带着点温热的气息落在裴悸耳尖,惹得他轻轻瑟缩了一下,“至于茶座里……她好奇我有没有心上人。”
话音刚落,燕随之便放下刀起身。没等裴悸反应,他伸手揽住裴悸的腰,掌心贴着单薄的衣料,能清晰感受到对方腰线的弧度,稍一用力将人抱起,轻轻放在身后的桌案上——动作稳当又轻柔,连桌上的烛台都只晃了晃,烛火跳动着映在两人交叠的衣摆上。
裴悸下意识攥住燕随之的衣袖,指尖捏得布料微微发皱,双脚悬空的微慌还没散去,便见燕随之俯身下来,双手撑在桌案两侧,将他稳稳圈在臂弯间。两人距离骤然拉近,燕随之身上淡淡的皂角香混着玄铁刀的冷意扑面而来,连他呼吸时胸腔的起伏都清晰可感,烛火映在燕随之眼底,连睫毛颤动的弧度都格外分明。
他没给裴悸再多思考的时间,目光落在对方泛红的耳尖上,语气里掺了点明知故问的笑意:“我没细说,只让她别多管大人的事——怎么,阿悸,你这是吃醋了?”
这话像根细针,轻轻戳破了裴悸藏着的心思。他没躲闪,反而微微仰头,眼底闪着狡黠的光,指尖轻轻勾了勾燕随之胸前的衣襟,声音带着点刻意的软糯:“是有点。”
话音刚落,没等燕随之回应,他便微微踮起脚(因坐在桌案上,动作更显轻巧),左手轻轻按住燕随之的后颈,带着点试探的力道将人往自己这边带了带,随即微微偏头,用下唇轻轻咬了咬燕随之的唇角——不是用力的撕咬,而是像小猫舔舐后轻含的力道,带着点柔软的痒意,甚至还故意用舌尖轻轻扫过对方下唇的薄茧。
做完这个动作,他立刻往后缩了缩,眼神里满是得逞的笑意,指尖还在燕随之颈侧轻轻画着圈:“所以,给你一点小惩罚——谁让你跟别人说话时,都没对我这么温柔,阿澈。”
燕随之浑身一僵,眼底的笑意瞬间漫开,连眼神都软了下来。他没动,任由裴悸的指尖在颈侧作乱,反而俯身再近半分,声音里带着点沙哑的纵容:“这点惩罚,未免太轻了,阿悸。”
话音未落,他便扣住裴悸的后颈,低头吻了上去——这次不再是浅尝辄止,唇齿相缠间,将方才那点“惩罚”的痒意,尽数化作了绵长的温柔。烛火跳动,将两人的影子映在墙上,连空气里都飘着兰芷香的清甜,缠缠绵绵的,散不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