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陈磊刚把军械营的箭簇清点完，鲁长老就颠颠地跑过来，手里拿着张纸条：“陈小子，黄夫人让你去趟城外山坳，帮回春堂的药农送批金疮药，说是城头上急着用。”
陈磊接过纸条，上面是黄蓉清秀的字迹：“送完药，到城西茶亭等我，有要事。”
“长老，这金疮药……”陈磊故意问，“不多派几个人？听说最近不太平。”
鲁长老摆摆手：“就两箱药，你再带两个兵士就行。玄蛇会的人再大胆，也不敢动军用药材。”他眼里闪过丝慌乱，却被厚厚的眼袋遮住了。
陈磊心里冷笑，这哪是送药，分明是“钓鱼”。他点了两个精干的兵士，推着药车往城外走。刚出城门，就见赵勇背着长枪跑过来：“陈大哥！王百夫长让我跟你一起去，说山坳那边有玄蛇会的人出没！”
“你怎么来了？”陈磊心里一暖，“角楼不用守了？”
“王百夫长替我呢，”赵勇挠挠头，“他说你刚来，路不熟，让我给你带路。”
三人推着药车走了约莫一个时辰，到了城西的茶亭歇脚。茶亭的茅草顶破了个大洞，阳光像金柱子似的直射下来，落在缺了条腿的木桌上。陈磊刚坐下，就听见远处传来马蹄声，“嗒嗒嗒”，清脆得像敲玉板。
“是白马！”赵勇眼睛一亮，“郭夫人的白马！”
陈磊抬头，见一匹雪白马驹踏着烟尘跑来，马背上的人穿着青布劲装，腰间系着红绸带，正是黄蓉。她翻身下马时，红绸带被风卷着飘起来，像道火苗，格外醒目。
“陈管事也在？”黄蓉走到茶亭里，马鞭往桌角一靠，“真巧。”
“黄夫人。”陈磊起身拱手，“奉命送药，歇脚片刻。”
黄蓉的目光扫过药箱，上面贴着“回春堂”的封条：“城头上的金疮药快见底了，这批药可解了燃眉之急。”她拿起桌上的粗瓷碗，倒了碗凉茶，“我刚从山坳那边回来，蒙古人在那边藏了不少东西。”
“藏了啥？”赵勇凑过来，眼睛瞪得溜圆。
投石机，黄蓉喝了口茶，声音压得极低，二十多架，木架上都裹着牛皮，看着是新做的。我让斥候盯着了，估计过不了三天就得攻城。
陈磊心中一紧：那得赶紧让郭大侠加固城墙啊！
“急什么，”黄蓉笑了，“投石机最怕火攻，我已经让兵士在城头堆了火油和柴草，等他们推过来，就给他们点‘大礼’。”她话锋一转，看向陈磊，“你那海外岛上，打仗用投石机吗？”
“不用，”陈磊摇头，“岛太小，投出去能砸着自己人。我们用‘抛石筒’，铁做的，比投石机小，能揣在怀里，填上火药石子，一炸能崩一片。”
黄蓉挑眉：“哦？这倒新鲜。是像爆竹那样，一点就炸？”
“差不多，”陈磊含糊道，“不过威力大，能炸穿木板房。”
正说着，远处传来马蹄声，三个兵士骑着快马奔来，为首的是郭靖的亲卫李诚：“黄夫人！郭大侠让您赶紧回城，说玄蛇会的人在城南放了火，烧了半条街！”
黄蓉脸色一变：“知道了！”她翻身上马，对陈磊道，“药车我让人护送，你跟我回城，郭府缺个懂器械的，正好你去帮忙。”
陈磊心里清楚，这哪是缺人，是想把他放在眼皮子底下。他对赵勇道：“你先跟着李大哥送药，我去去就回。”
赵勇点头：“陈大哥小心！”
黄蓉的白马跑得飞快，风从耳边呼啸而过。陈磊坐在后面的马背上，闻着她发间的皂角香，忽然觉得这趟“兼职”，怕是要变成全职了。
白马进了襄阳城，直奔郭府而去。街上的百姓还在救火，浓烟滚滚，映得半边天都是红的。黄蓉勒住马，对旁边的兵士道：“让丐帮弟兄去查，看看火是从哪家起的，有没有玄蛇会的标记。”
“是！”兵士领命而去。
陈磊跟着黄蓉往郭府走，路上碰见不少忙碌的身影：搬石头加固城门的，抬着水桶往火场跑的，还有背着药箱的郎中，个个脸上都带着焦灼。
“玄蛇会越来越猖獗了，”黄蓉叹了口气，“上个月烧了粮仓，这个月又放火，分明是想搅乱人心，给蒙古人当内应。”
到了郭府门口，郭靖正站在台阶上指挥兵士，看见他们回来，迎上来道：“蓉儿，查到是谁放的火了吗？”
“还在查，”黄蓉摇头，“我带陈兄弟回来，是想让他帮忙看看军械，最近总觉得库房的兵器不对劲。”
郭靖摸了摸后脑勺：“有啥不对劲？都是老弟兄在打理。”
“你啊，”黄蓉白了他一眼，“就知道练拳。跟我来。”
她领着陈磊往库房走，郭靖跟在后面，嘴里嘟囔着：“我这不是担心弟兄们嘛。”
库房里堆满了兵器，刀枪剑戟，样样齐全。黄蓉走到一排弓箭前，拿起一张弓试了试：“你看这弓，弦是新换的，却比旧弦松了半寸，看着能用，实则射不了五十步。”
陈磊接过弓，果然如她所说，弦力虚浮：“是工匠偷工减料了？”
“不是偷工，是故意的，”黄蓉拿起另一张弓，“你再看这个，箭杆是好的，箭头却薄了三分，射中目标也穿不透甲。”她冷笑一声，“这是想让守城的弟兄拿着废兵器送死。”
郭靖气得一拳砸在柱子上：“哪个狗东西干的！我去劈了他！”
“别急，”黄蓉拉住他，“能在军械库里动手脚，肯定是内鬼。陈兄弟，你懂器械，帮我查查，还有哪些兵器被动了手脚。”
陈磊点头，心里明白，这是黄蓉在给他机会表现。他拿起一把刀，刀身光亮，却在靠近刀柄的地方摸到个细小的缺口：这刀淬过火，但火候不够，砍硬物容易崩口。他又拿起一支长枪，枪尖歪了半寸，这枪是被人故意掰弯的。
黄蓉眼里闪过赞赏：“看来你确实懂行。这些兵器都记下来，回头让鲁长老来认，是谁打造的。”
正查着，鲁长老匆匆赶来，手里拿着本账簿：“黄夫人，您找我？”
“鲁长老，”黄蓉拿起那把有缺口的刀，“这刀是谁打造的？账上有记录吗？”
鲁长老接过刀，脸色微变：“是、是张铁匠铺打的，上个月送过来的。”
“张铁匠铺？”黄蓉挑眉，“我怎么记得，张铁匠铺三个月前就被蒙古人烧了？”
鲁长老的脸瞬间白了：“是、是我记错了，是李铁匠铺……”
“够了！”郭靖怒喝一声，“你老实说，是不是你动了手脚？”
鲁长老“噗通”跪倒在地，连连磕头：“郭大侠饶命！是玄蛇会逼我的！他们抓了我儿子，说我不照做，就、就杀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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