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题

冯灿那干脆利落的转身，和那句“与百里公子有何关系”，像一根细小的刺，扎进了百里东君的心口，不深，却持续地散发着酸胀的痛意。

他回到自己的小院，看着空荡荡的酒窖（虽然酒早已补回来，但总觉得空落落的），脑子里不受控制地回放着最近的画面：

——冯灿与那个布衣摊主在烟火缭绕的小巷里，一个教一个学，她仰着头看那人的眼神，是他从未见过的、全然的信任和……放松？ ——宴会上，她舞姿翩跹（至少没摔），接受着众人的赞赏，眉眼间那一点点初绽的自信光华，刺得他眼睛发涩。 ——最可气的是司空长风！那个混蛋居然搂着冯灿的肩膀（他一定是看错了！或者是司空长风单方面勾肩搭背！），两人头碰头凑在一起嘀嘀咕咕，不知道在密谋什么，脸上还都带着笑！尤其是司空长风那家伙，还故意朝他这边瞥了一眼，眼神里充满了挑衅和……看好戏的意味？

冯灿！

百里东君在心里咬牙切齿地念着这个名字。

你的喜欢，就那么廉价吗？

之前还对着他唱什么“我有多么的爱你”，唱得他心弦震动，面红耳赤。这才过了多久？就因为一点误会（他选择性忽略了自己话说得有多难听），就立刻转向他人？和别的男人相谈甚欢，甚至……还和司空长风那家伙搅和到一起？

说放弃就放弃！和小时候一样不守信用！

他猛地想起小时候，她也是这般，前一刻还气鼓鼓地说“百里东君我最讨厌你了！”，下一刻就能因为得到一块新奇的糕点，或者叶云的一句安慰，立刻眉开眼笑，把刚才的“誓言”抛到九霄云外。

骗子！

他愤愤地想。一股强烈的、被愚弄的委屈和愤怒席卷了他。他觉得自己像个傻子，竟然会因为她的道歉和那些笨拙的努力，而产生一丝动摇？竟然会因为她突然的冷淡而感到失落和……心慌？

还有司空长风！

为什么连他也来凑热闹？！

百里东君只觉得一股邪火蹭蹭地往上冒。司空长风明明知道……知道他和冯灿之间那些乱七八糟的事（虽然他从未明确承认过什么），不帮着劝和也就罢了，居然还趁火打劫，和冯灿走得那么近？他们什么时候关系这么好了？还一起去逛庙会？品酒？

品什么酒！那葡萄酿有什么好品的！能有他的九盏星夜酒好吗？！

百里东君烦躁地在房间里踱步，感觉自己像个即将爆炸的酒坛子。他越想越气，越想越不是滋味。

他气冯灿的“不专一”（在他看来）。 他气司空长风的“不讲义气”。 他更气自己……为什么要在意这些？为什么会被那个麻烦精牵动情绪？

可是，他就是控制不住。

当他在琅琊王府的练武场，远远看到冯灿和司空长风并排坐着，看着场中侍卫比武，两人有说有笑（主要是司空长风在说，冯灿在笑），甚至司空长风还“顺手”递了块点心给冯灿时，百里东君感觉自己的理智之弦，“崩”地一声断了。

他黑着脸，周身散发着“生人勿近”的冷气，大步走了过去。

司空长风最先发现他，脸上立刻挂上那副欠揍的、了然的笑容：“哟，百里？来得正好，我们在说晚上庙会……”

“没空。”百里东君冷硬地打断他，目光却像刀子一样刮在冯灿身上。

冯灿心里乐开了花，面上却只是抬了抬眼皮，语气平淡：“百里公子有事？”

看着她这副云淡风轻的样子，百里东君胸口那团火烧得更旺了。他憋了半天，才从牙缝里挤出一句：“你……跟我过来一下。” 语气僵硬，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口吻。

说完，也不等冯灿回应，转身就走，仿佛多待一秒都会爆炸。

冯灿和司空长风对视一眼，司空长风朝她挤挤眼，用口型说：“上！按计划行事！”

冯灿深吸一口气，压下狂跳的心，慢吞吞地站起身，跟了上去。

留下司空长风在原地，摸着下巴，笑得像只偷腥的猫。

【目标人物百里东君情绪：极度愤怒、醋意翻涌、占有欲爆棚。好感度剧烈波动：-15 → -10！】

听着系统的提示，看着前方那个因为怒气而步伐格外用力的背影，冯灿差点没忍住笑出声来。

司空长风，你真是我的神！ 这醋坛子打翻的效果，也太显著了吧！

主桌！必须主桌！到时候我和百里东君的喜酒，一定用最大的杯子给他满上！

她仿佛已经看到了百里东君那张别扭又帅气的脸，在她“精心策划”的醋海风波里，一步步向她靠近的美好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