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秋的花瓣雨仿佛还在昨日,空气中似乎还残留着福星花的清雅余韵。冯灿依旧每日乐此不疲地研究着她的“黑暗料理”和“奇葩体验”,顺便雷打不动地去纪伯宰面前刷存在感,只是身边少了明意那份无奈的纵容和默契的陪伴,总觉得缺了点什么。
纪伯宰那边,似乎也突然忙碌了起来。虽然冯灿依旧每天准点“报到”,但他接待她的时间明显缩短,常常是听她絮叨一会儿,或者收下她那些稀奇古怪的“礼物”(最近是一盒据说能根据心情变色的“情绪胭脂”),便以公务繁忙为由让她先回去。他的眼神依旧深邃难测,但冯灿敏锐地感觉到,那里面多了些她看不懂的沉郁和算计,仿佛在酝酿着什么风暴。
这让她有些失落,也有些不安。攻略进度好像卡住了?
就在这种微妙的氛围中,一天傍晚,明意来到她的寝殿,神色是罕见的凝重与坚定。
“公主,我……要离开一段时间。”明意开门见山,声音平静,却带着不容更改的决心。
冯灿正在对着一面水镜尝试新的发髻,闻言手一抖,刚挽好的发丝又散落下来。她猛地转过身,瞪大了眼睛:“离开?你要去哪里?什么时候回来?”
“去处理一些必须了断的旧事。”明意的目光越过她,望向窗外沉沉的暮色,那里仿佛有她必须去面对的过往,“具体……请恕我暂时不能告知。但我向你保证,我一定会回来。”
她收回目光,看向冯灿,眼中带着真切的不舍和歉意:“等我回来了,我们再一起去……捡垃圾。”说到最后三个字,她唇角微微弯起一个极浅的弧度,带着她们之间才懂的默契。
冯灿看着她,心里瞬间被巨大的失落和不舍填满。她知道明意身份特殊,身上背负着很多东西,她的离开必然是经过了深思熟虑。她不能拦,也拦不住。
“一定要走吗?”冯灿的声音带上了她自己都没察觉的哽咽。在这个陌生的世界,明意是她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可以完全信任、毫无负担相处的朋友。
“嗯。”明意重重点头。
冯灿再也忍不住,上前一步,用力抱住了明意,把脸埋在她带着淡淡冷香的肩头,闷闷地说:“那你一定要回来!快点回来!我……我需要你!”
没有你,谁陪我一起对付纪伯宰那个腹黑?谁陪我一起研究黑暗料理?谁在我被言笑吓到的时候帮我挡箭?谁在我犯傻的时候无奈又纵容地看着我?
明意被她抱得一愣,身体微微僵硬,随即缓缓放松下来,抬手轻轻回抱住她,拍了拍她的背,声音虽轻却无比郑重:“好。我一定回来。”
明意走了。
如同她悄无声息地来,她的离开也只在公主府激起了一圈小小的涟漪,很快便恢复了平静。只是冯灿觉得,这偌大的宫殿,突然变得空荡荡的,连她最喜欢的购物和新奇玩意儿,似乎都失去了几分吸引力。
纪伯宰不知道在忙什么,依旧神龙见首不见尾。 言笑……她还是能躲就躲。 沐齐柏那边暂时没什么动静,但冯灿知道那老阴比肯定没憋好屁。
一下子,她好像又回到了刚穿越来时那种孤立无援的状态,甚至更糟——因为她已经尝过了有朋友相伴的温暖。
不能这样下去! 冯灿用力拍了拍自己的脸颊,给自己打气。 攻略还要继续,生活也要继续!明意只是暂时离开,她得支棱起来!
既然暂时在“食”和“行”上难以突破,冯灿决定开辟新的“战场”。
她想起了自己穿越前,虽然是个社恐,但也是个资深美妆爱好者,沉迷于各种化妆品和化妆手法。极星渊的仙子们虽然天生丽质,但在“妆造”上,似乎还停留在比较传统的阶段,无非是敷粉、描眉、点唇,缺乏新意。
嗯……或许,她可以成为极星渊的“美妆博主”?
说干就干!
冯灿再次发挥了她“购物狂”的本色,动用公主的权势和财力,搜集了极星渊所有能找到的、可以用来修饰容颜的灵植、矿物、珍珠粉、花卉精华……甚至还有一些带有微光或变色效果的稀有材料。
她的寝殿又一次被各种瓶瓶罐罐和稀奇古怪的材料占据,只不过这次不是食物,而是她的“实验品”。
她开始废寝忘食地研究: 如何用“星屑粉”和“流光贝母”制作出带有细闪的高光; 如何用不同颜色的灵植汁液调配出更多色号的口脂和腮红; 如何用具有粘合效果的灵胶尝试制作“假睫毛”; 她甚至试图复原现代的眼影盘,将不同颜色的矿物粉末压制在一起……
她拿着自己最初那些惨不忍睹的“作品”(比如荧光色的眼影,或者结块的粉底)在自己脸上试验,偶尔也会拉来几个胆战心惊的侍女做“模特”,把她们画成各种各样的“戏剧妆”。
虽然过程磕磕绊绊,成果也时好时坏,但冯灿却从中找到了新的乐趣和专注点。这让她暂时忘却了明意离开的伤感,也缓解了攻略纪伯宰受阻的焦虑。
她不知道的是,她这些“不务正业”的举动,再次落入了各方势力的眼中。
纪伯宰听着属下汇报“公主近日沉迷于研究女子妆容,时常将自己与侍女画成花脸”,只是淡淡挑了挑眉,未置一词,眼神却若有所思。
而言笑,在听闻公主开始大量搜集某些带有微毒性的矿物用于“制妆”时,眉头微蹙,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担忧。
极星渊的暗流依旧在涌动,而我们的公主殿下,正顶着一脸调色盘似的失败妆容,对着水镜龇牙咧嘴,在成为“修仙界第一美妆达人”的道路上,踽踽独行,并等待着她的闺蜜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