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题

我叫冯灿如今，我扇动着脆弱的翅膀，悬在诛仙台凛冽的罡风里，内心有一万只草泥马奔腾而过。

我穿越了，目的地是仙侠剧《琉璃》的片场。身份不是仙子，不是凡人，甚至不是个能说话的物件——我，是一只蝴蝶。

脑海里，那个名为【十世攻略系统】的玩意儿正冰冷地发布任务：「终极目标：攻略天帝之子羲玄，使其亲口对你说出‘我爱你’。当前任务：在诛仙台剧情中存活。」

我看着不远处，那位清冷高贵、容颜绝世的羲玄殿下，正抱着奄奄一息的战神将军。他眼中是化不开的悲痛与决绝，正准备动用神力，送战神去凡间历劫。

那是我的攻略对象啊！可现在，我只是一只微不足道的蝴蝶！

下一秒，浩瀚磅礴的神力以羲玄为中心轰然爆发！我连一声“卧槽”都来不及“说”（振动翅膀表达），就被那强大的能量余波像拍苍蝇一样，“啪”地一下，压成了齑粉。

魂体飘出的瞬间，我看到了自己碎裂的翅膀。

【叮！诛仙台任务失败。检测到宿主灵魂能量微弱，自动绑定跟随模式。】系统的声音毫无波澜，【即将跟随羲玄仙君与战神将军的灵魂波动，投入十世轮回。第一世，开启。】

“等等！我还是蝴蝶吗？”我的灵魂在轮回通道里尖叫。

【第一世身份：蝶妖（初具人形）。请宿主积极努力，逆天改命。】

十世啊！第一世还是个没什么法力的小妖！我望着前方羲玄那即便在轮回中也依旧清辉闪耀的灵魂，绝望地叹了口气——这攻略任务，简直是地狱中的地狱。

第一世，我降生在一片灵气尚可的山林，确实是一只刚刚能化形的小蝶妖。人形是个看起来十四五岁、穿着浅紫罗裙的少女，眉眼勉强算得上清秀，背后一对薄翅还收不回去。

我知道，这一世的羲玄，是人间一位惊才绝艳的琴师。而战神将军转世的褚璇玑，此刻还是个不懂情爱的将门千金。

我的机会来了！

打听到琴师羲玄每月十五都会在城外的竹林雅亭练琴，我蹲守了整整三天。终于，那抹清俊的身影出现了。他一袭白衣，坐在亭中，修长的手指抚上琴弦，还未拨动，已是风姿绝俗。

就是现在！

我深吸一口气，按照排练了无数次的计划，鼓动翅膀，假装被他的“王霸之气”（并没有）吸引，一个猛子朝他……旁边的琴案扎去！

“噗通！”

我没控制好力道，没停在琴上，而是直接脸朝下，摔在了他脚边的青石地上，摔了个结结实实的“五体投地”。

琴声戛然而然。

我能感觉到那道清冷的目光落在我身上。

完了，出师未捷身先死，形象全无！我慌忙爬起来，也顾不上灰头土脸，努力挤出一个自认为最温柔、最无辜的笑容，用尽我前世今生所有的勇气，细声细气地说：“公、公子……您的琴音，实在……实在太美妙了！小女子……小女子情不自禁……”

天知道我根本没听到他弹一个音！

羲玄静静地看着我，眸色深沉，看不出情绪。他长得真好看啊，比在诛仙台上远观时更甚，只是眉宇间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疏离和……嗯，像是看透了什么的疲惫？

他没说话，只是重新将目光放回琴上，指尖一勾，一个清越的音符流淌出来。

我福至心灵，立刻打蛇随棍上：“公子！小女子对琴艺向往已久，奈何无人指点！不知……不知公子可否收我为徒？我、我什么都能干！端茶递水，打扫庭院……”

他似乎轻轻叹了口气，终于开口，声音如玉石相击，却带着淡淡的无奈：“学琴要心静你心不静，如何学琴？”

“我可以学！”我立刻保证，生怕他拒绝，“我学得很快的！真的！求公子给我一个机会！”

许是我眼中的渴望（以及对攻略任务的执着）太过炽烈，又或者他这一世本就心软。他沉默了片刻，竟真的点了点头。

“罢了。你既诚心，便在一旁听着吧。”

我内心狂喜，差点原地蹦起来！成功了！第一步，接近目标，达成！

我小心翼翼地蹭到亭子角落，规规矩矩地坐下，准备接受艺术的熏陶。

然后，他开始了正式的演奏。

琴声悠扬，如高山流水，确实好听。但我……我昨晚为了蹲点，一宿没睡。听着这催眠的仙乐，加上阳光暖融融地一照……

我的脑袋开始一点，一点……

“咚！”

我直接歪倒在亭柱上，睡着了。

迷迷糊糊间，我好像还咂了咂嘴，嘟囔了一句：“羲玄……嘿嘿……我的……”

琴声再次戛然而止。

我猛地惊醒，对上羲玄那双复杂的眼眸。他好像……又在叹气了。

“你……”他顿了顿，“若实在困倦，便回去吧。”

“不困不困！”我瞬间弹起来，精神百倍，“公子！我刚才是在用灵魂感悟您的琴音！现在已经感悟完毕！我、我还会弹呢！”

为了证明自己不是草包，我一个箭步冲到他面前，在他惊愕的目光中，双手往他的古琴上一按——胡乱一划拉！

“铮——嘎——滋啦——！”

一阵堪比指甲刮黑板、杀鸡宰鸭般的噪音，瞬间撕裂了竹林的静谧。惊起了远方一片飞鸟。

羲玄的表情，第一次出现了裂痕。那是一种混合着震惊、茫然和一丝丝痛苦的神情。

我僵在原地，看着自己造下的孽，脸瞬间红到了耳根。

完蛋，形象从“蠢笨”升级为“噪音污染源”了。

他却在我无地自容时，缓缓抬手，轻轻拂过刚才被我残害的琴弦，竟低低地笑了一声。那笑声很轻，却像春风拂过冰面，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动人。

“也罢，”他抬眸看我，眼中竟有了一丝极淡的兴味，“教你了。至少……能让我的耳朵，提前经历些风浪。”

我：“！！！”

虽然过程无比尴尬且搞笑，但结果是我成功了！我，冯·前社恐·现噪音制造者·灿，正式成为了未来天帝之子的……噪音学徒？

看着羲玄那无奈又带着一丝纵容（我自认为的）的侧脸，我握紧了小拳头。第一世攻略，正式开启！羲玄殿下，准备好接招了吗？我这只小蝴蝶，可是要搅动十世风云的！

而脑海里的系统，默默记录下第一个节点：「第一世，初遇方式：物理碰瓷+魔音贯耳。目标情绪波动：确认。攻略进度：0.1%。」

路漫漫其修远兮，吾将上下而求索。十世轮回，我这只小蝴蝶，跟他耗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