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等待了多久,在有一人来到那条小巷子的时候,温令仪手中的望舒剑已经架上了那人的脖颈,只差一寸,便能轻易要了那人的性命.
苏昌河“小郡主,你我如今也算是老朋友了,怎地一见面便拔剑相向?刀剑无眼,若真伤了我,你届时怕是会心疼吧?”
苏昌河把玩着手中的匕首,即便温令仪的望舒剑已然贴上了他的脖颈,他也依旧神色淡然,丝毫不在意的样子,唇角微扬,一抹漫不经心的笑意浮现.
温令仪“苏昌河,刚才一路跟着我的,是不是你?”
苏昌河“不是。”
温令仪“真的不是?你不会是在骗我的吧?”
苏昌河“怎么会呢?我苏昌河可以骗任何人,但唯独不会骗你啊。”
温令仪“那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苏昌河“我刚执行完任务,正打算回去,就看见有人跟着你,我怕那个人对你不利,便一路跟过来了。”
温令仪“那个跟着我的人,你有看清楚吗?”
苏昌河“一个戴着鬼面具,穿着黑斗篷的人,不知道是男是女。”
苏昌河“只不过,没想到啊,我送葬师居然也会有把人跟丢的一天。”
温令仪闻言,却是忽然间想到了长公主对她说的那番话,他们北离有一股不知名势力,而这股势力唯一的特征,便是戴着鬼面具以及穿着黑色斗篷,但她不明白的是,这股势力为何会突然盯上自己.
看来,钱塘城的确是不能再待下去了,最起码,不能让鹤淮因为她从而遇到危险;所以,她今天晚上就必须离开.
苏昌河“小郡主,你在想什么呢?想得这么入神。”
话音刚落,温令仪收回了架在苏昌河脖子上的那把望舒剑,摇了摇头.
温令仪“我没想什么,苏昌河,我现在要走了,告辞。”
然而,就在温令仪准备离开巷子的时候,苏昌河一个闪身,便拦在了她的面前,不让她离开,意味深长地看着她.
苏昌河“小郡主,我们这么长时间没见面,你不和我这个老朋友……”
苏昌河略作停顿,随即靠近温令仪,嘴唇几乎贴上了她的耳畔,声音压得极低.
苏昌河“叙叙旧吗?”
温令仪闻言,微微侧头,朝着苏昌河浅浅一笑,那笑容如春日薄雪般清冷,礼貌得无可挑剔,却又似隔着一层无形的屏障,透出几分疏离感;这一笑,仿佛在二人之间拉开了一道距离.
温令仪“我和你,没什么好叙旧的。”
苏昌河“唉……我把某个人当成了朋友,只可惜,某个人却不把我当朋友,真是让我有些伤心啊。”
温令仪“我没……”
温令仪正欲开口解释,才刚说出两个字,便敏锐地捕捉到了苏昌河那微微上扬的唇角;霎时间,她心头一恼,不假思索地一脚踹向了苏昌河的小腿.
苏昌河“小郡主,你怎么……”
温令仪“苏昌河,你最好现在就离开钱塘城。”
苏昌河“什么?”
温令仪“还有,我不会成为你的朋友,你也不会是我的朋友;今后若非必要,我们最好不要再见面了。”
她始终不明白,那股神秘势力为何会盯上自己,眼下她唯一能够做到的,便是与身边所有相识之人划清界限,唯有如此,才能避免那些人因自己而被卷入危险的漩涡,遭受无妄之灾.
长公主说得没错,那股神秘莫测的势力,他们知之甚少,更无法揣度其在北离究竟怀揣何种阴谋;在这种情况下他们唯有步步为营,谨慎小心,方为上策.
苏昌河闻言,那原本带着笑意的俊脸,却在刹那间阴沉下来.
苏昌河“小郡主的意思是,要和我分道扬镳吗?”
温令仪“是。”
苏昌河轻轻一笑,那笑声落在空气中,像是被风吹散的烟尘,带着几分悲凉,连他的眼底也染上了一层化不开的苦涩.
苏昌河“小郡主选择与我分道扬镳,也在情理之中;毕竟,像我们暗河这种见不得光的人,注定一辈子只能隐藏在黑暗里,又如何有资格与小郡主这样的天之骄女做朋友呢?”
话落,温令仪握着食盒的手指不自觉地收紧了几分,指节因用力微微泛白,可一想到那股神秘莫测、他们至今仍一无所知的势力,心底的忧虑与不安如潮水般涌来,却又在瞬间凝结成了某种决然;最终,她的眼里闪过一丝坚定.
温令仪“苏昌河,你能明白就最好了,以后别再缠着我了。”
随后,温令仪提着手上的那个食盒,转身,便决然地离开了方才他们在的巷子.
苏昌河把玩着匕首,他的目光落在温令仪的背影上,眸色渐渐沉了下来,像是被夜幕侵染的深渊,唇角勾起一抹笑意,那笑却难以捉摸,几分深邃,几分玩味,仿佛藏着某种无声的风暴,在暗处酝酿.
苏昌河“呵……小郡主啊小郡主,你果然隐瞒了很多的事情啊。”
苏昌河“可是,你再怎样隐瞒,都是骗不了我苏昌河的。”
苏昌河“不过,既然小郡主想要与我分道扬镳的话,那么我便——如你所愿。”
话音刚落,苏昌河脸上的笑容骤然收敛,可手中的匕首却依旧被他漫不经心地把玩着;紧接着,他几个纵身,一跃而起,下一瞬,便已经掠出了小巷,朝着钱塘城外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