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六上午,左奇函来接杨博文时,脸上带着掩饰不住的笑意。杨博文看到他,心跳依旧会加速,但比起之前的慌乱,更多了几分坦然。
左奇函今天想去哪里?看完手稿,要不要去别的地方转转?
左奇函发动车子,语气轻快。
杨博文想了想:
杨博文看完手稿就好,我下午想回书店整理笔记。
那些新资料和手稿里的发现,让他迫不及待想梳理清楚。
左奇函好,都听你的。
左奇函没有强求,转头看了他一眼,见他今天穿了件浅灰色的针织衫,衬得皮肤愈发白皙,忍不住多看了两眼。
杨博文被他看得有些不自在,悄悄低下了头,嘴角却忍不住微微上扬。
到了左奇函家,杨博文径直走向书房,上次那套手稿就放在书桌一角。他戴上手套,小心翼翼地翻开,立刻沉浸其中。
左奇函没有打扰他,泡了杯热茶放在旁边,自己则坐在不远处的沙发上处理工作邮件。阳光透过百叶窗,在地板上投下斑驳的光影,书房里安静得只剩下翻页声和敲击键盘的声音,却异常和谐。
不知过了多久,杨博文终于抬起头,揉了揉有些酸涩的眼睛,脸上带着满足的笑意:
杨博文太好了,好多地方都对上了,之前的疑惑解开了不少。
左奇函放下电脑,走过去:
左奇函有重大发现?
杨博文嗯!
杨博文兴奋地指着其中一页。
杨博文你看这里,这段唱腔的变调,和我之前在地方志里看到的记载能对应上,这说明这个剧目的流传范围比我们想的要广得多!
他说起这些时,眼睛亮晶晶的,整个人都散发着光芒。左奇函看着他,心里像被什么东西填满了,暖暖的。他没太听懂那些专业术语,却被杨博文的热情感染了。
左奇函很厉害。
左奇函由衷地夸赞。
杨博文被他夸得有些不好意思,笑了笑:
杨博文多亏了你的手稿。
左奇函能帮上你就好。
左奇函看着他,目光温柔。
左奇函饿了吧?中午想吃什么?
杨博文随便吃点就好。
左奇函想了想:
左奇函家里有食材,我做饭给你吃?
杨博文惊讶地睁大眼睛:
杨博文你会做饭?
在他的印象里,左奇函这样的富家子弟,应该是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
左奇函挑了挑眉:
左奇函偶尔也会自己做点,不难吃。
杨博文那……试试?
杨博文有些好奇。
左奇函笑了笑,转身走进厨房。杨博文犹豫了一下,也跟了过去,想帮忙打下手。
厨房很大,设备齐全。左奇函系上围裙,动作熟练地开始洗菜、切菜。他的手指修长,握着菜刀的样子竟有种莫名的协调感。
杨博文站在旁边,看着他忙碌的背影,忽然觉得这样的场景很温馨。像是……两个生活在一起的人,平淡却踏实。
杨博文需要帮忙吗?
他小声问。
左奇函把那个盘子递给我。
左奇函指了指旁边的消毒柜。
杨博文哦,好。
杨博文连忙照做,递盘子的时候,指尖不小心碰到了左奇函的手背,两人都顿了一下,像有微弱的电流窜过。
杨博文的脸颊微红,飞快地收回手,假装去看窗外的风景。左奇函看着他泛红的耳根,嘴角的笑意更深了。
左奇函的动作很快,没多久就做好了两菜一汤,看起来卖相不错,香气扑鼻。
左奇函尝尝?
左奇函把菜端上桌,递给杨博文一双筷子。
杨博文夹了一口,味道竟然很好。他惊讶地看向左奇函:
杨博文很好吃!
左奇函是吧?
左奇函得意地挑了挑眉。
左奇函没骗你吧。
两人坐在餐桌前吃饭,气氛轻松愉快。杨博文不再像以前那样拘谨,偶尔会主动说起书店里的趣事,比如哪个熟客又淘到了宝贝,哪个小孩不小心撕坏了书页又紧张地道歉。
左奇函听得认真,偶尔插一两句话,大部分时间都在看着杨博文。看着他说话时微微晃动的脑袋,看着他吃到好吃的东西时满足的表情,心里那点想要靠近的念头,愈发清晰而迫切。
吃完饭,杨博文主动提出洗碗,左奇函没争,靠在厨房门口看着他。杨博文的动作不算熟练,却很认真,袖子挽到手肘,露出白皙纤细的手腕,水流划过他的手指,溅起细小的水花。
左奇函的目光落在他的手腕上,忽然觉得有些口干舌燥。他走上前,从身后轻轻握住了杨博文的手腕。
杨博文的身体瞬间僵住,手里的盘子差点掉在地上。他能清晰地感受到左奇函掌心的温度,烫得惊人,顺着皮肤蔓延到四肢百骸,让他浑身发软。
杨博文左……左奇函……
他的声音带着颤抖,却没有挣扎。
左奇函低下头,下巴轻轻抵在杨博文的发顶,声音低沉而沙哑,带着一丝压抑的情愫:
左奇函杨博文,我喜欢你。
这句话像一颗投入深海的炸弹,在杨博文的心里炸开了巨大的涟漪。他的大脑一片空白,只能听到自己如擂鼓般的心跳声,还有左奇函温热的呼吸拂过颈侧的触感。
他其实……早就隐隐感觉到了。从左奇函一次次的刻意靠近,到晚宴上毫不犹豫拍下手稿,再到刚才厨房里心照不宣的对视……他不是不明白,只是不敢承认,不敢面对。
可当这句话真的从左奇函嘴里说出来时,他心里涌起的,却不是恐惧,而是一种尘埃落定的释然,和一丝难以言喻的欢喜。
杨博文我……
杨博文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却发现喉咙像是被堵住了一样。
左奇函感觉到他身体的僵硬,慢慢松开了手,走到他面前,认真地看着他的眼睛:
左奇函我知道这可能有点突然,你不用急着回答我。但我必须告诉你,我不是一时兴起,也不是觉得新鲜。和你在一起的这些日子,很舒服,很安心,这种感觉,我从未对别人有过。
他的眼神太过认真,太过灼热,让杨博文无处可逃。那些藏在心底的、不敢言说的悸动,在这一刻,再也抑制不住地翻涌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