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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纸页间的牵挂与侧影

长信越硝烟

2024年的冬风像是长了尖牙,裹着碎雪往窗缝里钻,撞在玻璃上噼啪响,留下一道道蜿蜒的冰花。温临琚把日记本紧紧揣在珊瑚绒外套的内袋里,指尖隔着布料反复摩挲硬壳封面——那上面被他摸出的浅痕,像是和1937年的穆昭辰之间,悄悄牵起的细弦。这两天他总睡不踏实,夜里裹着厚被子,闭眼就是历史课本里1937年南京城外的战壕,梦见穆昭辰在硝烟里转身,军帽的帽檐压得低,怎么也看不清脸,只听见远处的炮声轰隆,惊得他猛地坐起来,第一反应就是摸内袋里的日记本,确认它还在,才敢松口气。

手机屏幕亮了又暗,天气软件上“零下八度”的红色预警跳个不停,温临琚却觉得这点冷根本算不得什么。他想起穆昭辰之前在日记里写“战壕里的雪没到脚踝,化了又冻,鞋里结着冰碴子,走一步响一下”,便忍不住往暖气片旁凑了凑,仿佛这样能把暖意顺着纸页,悄悄传给那边的人。

直到放学回家,他几乎是冲进房间,书包都没来得及放下,就抖着手翻开日记本。末页终于多了几行熟悉的字迹,是穆昭辰惯有的笔锋,横平竖直里带着点难掩的疲惫,墨水似乎都冻得发稠,有些笔画微微发颤:“南京城外战事暂歇,余安好,勿念。近日雪势愈大,白日挖战壕时,雪灌进衣领,冻得脖子发僵;夜里守岗,就着篝火烤烤手,倒也能扛。昨日见着个小战士,和你年纪相仿,抱着枪打瞌睡,想起你说在学校上课,倒盼着你们这代,再也不用见这样的寒冬。”

“安好”两个字像颗定心丸,温临琚盯着看了足足半分钟,眼眶却忽然发热。他指尖轻轻碰过“和你年纪相仿”那几个字,心里像被什么东西撞了下——原来穆昭辰在枪林弹雨里,还会想起他这个隔着八十多年的“后辈”。这时心口忽然窜起股异样的情绪,比从前的仰慕更软,比单纯的牵挂更沉:是想知道他烤火时手暖没暖过来,想替他拍掉衣领上的雪,甚至想告诉他“别硬扛,冷了就多裹点”的情愫。他赶紧甩了甩头,把这念头压下去——穆昭辰还在生死线上拼,他哪能在这里儿女情长?

拿起铅笔,他在穆昭辰的字迹旁,一笔一划地写:“前辈,看到‘安好’两个字,我这两天悬着的心终于放下了。2024年的我这边也冷,风刮在脸上像刀割,出门都要裹两层围巾,可我知道,您那边的冷,比我这厉害百倍。您一定要保护好自己,别让雪灌进衣领,守岗时多搓搓手,要是能找块布裹裹脚就更好。您好好的,比什么都强——真的,您安好,我就安心。”写好后,他盯着“您安好,我就安心”那行字,脸忽然有点红,觉得太直白,想拿橡皮擦掉,可笔尖顿了顿,还是没动——这是他最真的想法,藏着反而见外。

这些天靠着日记本的陪伴,温临琚像换了个人。从前上课总趴在桌上睡觉,课本崭新得没翻几页;现在却把历史课本翻得卷了边,“1937年南京保卫战”那页,被他用荧光笔标满了笔记:“12月1日,日军开始进攻”“中国守军浴血抵抗”,旁边还歪歪扭扭写着“前辈当时是不是也在这样的阵地上?”。语文老师讲杜甫的“国破山河在”,他第一次没走神,反倒想起穆昭辰写的“夜里听着远处的炮声,看着天上的星星,倒比课本里更懂这诗里的苦”,鼻尖忍不住发酸。

可他越来越好奇穆昭辰的样子——字如其人,能写出那样硬气字迹的人,眉眼该是利落的吧?会不会有双藏着光的眼睛?下颌线是不是像他写的“捺”字那样,带着劲?他想让穆昭辰画张简单的自画像,哪怕只是个侧影也好,可笔握在手里,却迟迟落不下去:刚打完仗的人,说不定连好好休息的时间都没有,他怎么能提这种要求,给前辈添乱?

他咬着铅笔头,在日记本的空白页上,慢慢写下:“前辈,我……有个小小的请求,想看看您的样子,哪怕是简单的勾勒也好,我想记住您。”写完,他盯着那行字,越看越觉得不妥——“小小的请求”会不会还是太麻烦?“想记住您”会不会太直白?他赶紧拿起橡皮,用力擦掉,纸页被蹭得发毛,留下一片淡淡的灰痕;过了两分钟,又忍不住提笔,在旁边写:“要是您累了,就不用画,没关系的,我就是随便想想。”刚落笔,又觉得“随便想想”太假,好像在掩饰什么,再次擦掉——反复折腾了四五次,空白页上满是交错的擦痕,铅笔芯断了两根,指尖都蹭得发疼,像他乱糟糟、不敢说出口的心思。

他没料到,这页带着擦痕和断铅屑的纸,会随着日记,跨越八十多年的风雪,传到穆昭辰手里。

1937年的南京城外,战壕里的雪积了半尺深,夜里的风比白天更烈,刮在脸上像刀子割。穆昭辰裹着件战友留下的旧棉絮,坐在篝火旁,火光照在他冻得发红的脸上,映出眉骨上的一道浅疤。他借着跳动的火光,慢慢翻开日记本,指尖刚碰到那页满是擦痕的纸,就顿住了——残留的“想看看您的样子”“不用画”的字迹,虽然模糊,却能辨认出来。他盯着那些擦痕,忽然低低地笑了,指尖轻轻蹭过纸页上发毛的地方,像是在安抚那个纠结的少年:这孩子,倒还懂体谅,和当年的自己,有点像。

那天夜里,篝火快灭了,只剩下几点火星在灰烬里明灭。穆昭辰从弹药箱上,小心地撕下一张粗糙的纸——那是弹药箱的衬纸,边缘毛糙,还带着点油墨味。他从口袋里摸出半截铅笔,笔杆被冻得冰凉,他先放在手心里,用哈出的热汽暖了暖,才慢慢握紧。

他没画正脸,怕画得不好,反倒让孩子失望,只画了个侧影:眉峰斜斜地挑上去,像他写毛笔字时落下的捺笔,带着股不服输的劲;眼尾压得略低,睫毛的影子浅浅地落在眼下,藏着点疲惫,却很沉静;下颌线绷得紧,从耳后到下巴的线条,利落得像刀刻,耳后还留了道细细的疤——那是之前遇袭时,被弹片蹭到的,刚结痂不久,还泛着点红。画完,他盯着纸看了看,觉得线条太淡,又用铅笔轻轻描了描眉峰,让那股劲更明显些。最后,在画纸的下方,他写下几行字:“夜里篝火暗,光线不好,画得简单,勿笑。看你那页的擦痕,便知你怕给我添乱——傻孩子,这不算麻烦。知道你想记着我的样子,我也想让你知道,我好好的,没让你担心。雪还在下,我裹着战友给的棉絮,不冷,你放心。”

当温临琚再次翻开日记本,看到那张夹在纸页间的侧影时,心跳猛地漏了一拍。他小心翼翼地把画纸拿出来,凑到台灯下,暖黄的灯光洒在纸上,把那些简单的线条,照得格外清晰。他指尖轻轻蹭过眉峰的线条,又摸了摸那道小小的疤,忽然觉得眼眶发热——原来前辈的样子,真的和他的字一样,不软和,却让人看着就踏实。画纸上似乎还留着淡淡的篝火味,混着点油墨香,像是跨越了时空的温度,烫得他指尖发麻。

他在画纸的背面,用最认真的字迹,慢慢写:“前辈,一点都不简单,很好看,真的。您眉峰的劲,和您写的字一模一样,我一下子就记住了。耳后的疤,我也记住了,等您下次回信,我想听它的故事。这星期历史测验,我考了八十多分,是我第一次考这么好,老师在班里夸我进步快,我没让您失望。您那边要是冷,就多裹点棉絮,别硬扛,篝火要是灭了,就早点休息,别冻着。”

写完,他把画纸小心地折好,夹回日记本里,贴在穆昭辰写“安好”的那页。窗外的风还在刮,可他摸了摸内袋里的日记本,忽然觉得心里暖烘烘的,像揣着团小小的篝火。他知道,自己不仅记住了前辈的眉峰和疤,更记住了1937年的冬天里,有个人在战壕里,借着微弱的火光,为他画了一幅最珍贵的画——那是跨越时空的牵挂,也是让他想要变得更好的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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