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爷

实验室里的阳光渐渐西斜，百叶窗的影子在地板上挪得更长了。林今晚捧着温热的玻璃杯，指尖的暖意顺着杯壁漫上来，她望着马嘉祺微蹙的眉头，轻声说起学英语的事：​

林今晚“我妈也觉得我英语底子太差，得赶紧补补才能跟上国外的课程。嘉祺哥，我想以后每周都过来找你学英语，就像以前那样，在你这儿安安静静地背单词、练听力，行吗？”​

她的声音很轻，带着点小心翼翼的期待，像只怕被拒绝的小兽。​

马嘉祺看着她眼里的光，那光芒比窗外的秋阳还要柔和。他沉默了几秒，指尖在杯沿轻轻摩挲着，最终还是点了点头：​

马嘉祺“好啊，正好我每周六下午都有空。”​

他顿了顿，目光落在她被阳光染成浅金色的发顶，语气里带着真切的关切：​

马嘉祺“不过今晚，我还是希望你能为自己多想想。学习也好，生活也罢，多考虑考虑自己开不开心，而不是总被父母的想法牵着走。你还这么小，没必要过早被恋爱、婚姻这些事困住。”​

林今晚握着杯子的手指紧了紧，嘴角扯出一抹浅浅的笑：​

林今晚“我知道嘉祺哥是为我好，可有些事…… 由不得我选。”​

她垂下眼帘，长长的睫毛在眼睑下投出一小片阴影，轻声说起另一件事：​

“对了，我前几天碰见小狼了。他现在…… 就在附近。”​

马嘉祺愣了一下，随即了然地点点头。​

林今晚我一会儿让他来找你，你帮我照顾他好吗

林今晚“等我出国以后，也是”​

林今晚抬起头，眼里带着恳求和信任，​

马嘉祺看着她眼底的担忧，那担忧纯粹又真切，不掺半点虚假。他心里微微一动，原来这个看似柔弱的女孩，心里装着这么多人的安危。​

马嘉祺“你放心吧。”​

他郑重地点点头，语气坚定，​

马嘉祺“我会照看好他的。你在那边好好读书，有什么事…… 随时可以给我打电话，或者写信。”​

林今晚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像被点亮的星星：​

林今晚“真的吗？那太好了！谢谢你，嘉祺哥。”​

她笑得眉眼弯弯，脸颊上浮现出两个浅浅的梨涡，那笑容干净得像山间的清泉，让马嘉祺看得微微一怔。​

窗外的秋风又起了，卷起几片银杏叶扑在玻璃上，沙沙的声响像在为这个约定伴奏。实验室里的空气仿佛都变得温暖起来，带着淡淡的桂花香，还有两人心照不宣的默契。​

林今晚知道，有马嘉祺这句话，她就能安心不少。​

她低头看了看腕表，时间不早了，该回去了。她站起身，对马嘉祺说：​

林今晚“嘉祺哥，那我先回去了，下周六下午我再来找你。”​

马嘉祺也站起身，点了点头：​

马嘉祺“我送你出去。”​

两人并肩走出休息室，研究楼的走廊里静悄悄的，只有他们的脚步声在空旷的空间里回荡。夕阳透过走廊尽头的窗户，给他们的身影镀上了一层温暖的金边，像一幅安静而美好的画。

从那周开始，每到周六下午，林今晚都会准时出现在北城学校。先去母亲的办公室坐半小时，听她絮叨些学校里的趣事，然后便提着帆布包往研究楼走，马嘉祺早已在休息室泡好了柠檬水，摊开的英语习题册上标满了重点。​

今晚也早已经把小狼也安排在马嘉祺这边，让他先跟嘉祺哥住。​

​

可她没料到，第二周，爷爷会突然出现在母亲的办公室。​

“今晚，你跟我来。”​

爷爷的声音不高，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他看了眼站在走廊尽头的小狼，眉头几不可察地皱了下。​

林今晚心里咯噔一下，乖乖跟着爷爷走进教学楼后的银杏林。秋风卷着落叶在脚边打转，爷爷的拐杖敲在石板路上，发出笃笃的轻响。​

“那孩子，是小狼吧？”​

爷爷率先开口，目光落在远处，​

“你把他带到这儿，就该知道事情的严重性。”​

林今晚咬了咬唇，索性全盘托出：​

林今晚“爷爷，小狼家出事了。村里来了好几拨人，明里暗里打听我们的关系，还凶神恶煞的。小狼没办法，带着大叔和婶子连夜走了，安顿好大叔他们以后，小狼惦记我，才独自跑出来找我。”​

爷爷沉默地听着，拐杖在地上轻轻顿了下，震起几片落叶。​

“这几波人你都知道是是谁么。”​

今晚摇摇头，懵懂的表情。​

“听说你最近交了一个男朋友？”

今晚脸红了。​

他的声音沉了下去，​

“小狼一家现在有生命危险，最好的办法是让他们彻底消失。给小狼改个名字，换个身份，越普通越好。”​

林今晚愣住了，她从没想过要让小狼彻底抹去过去。​

林今晚“可是……”​

“没有可是。”​

爷爷打断她，转过身直视着她的眼睛，​

“你以为那些人是好惹的？他们能找到山村，就能找到这里。”​

他的目光锐利如鹰，仿佛能看穿她所有的隐瞒。林今晚的手指蜷了蜷，终于还是说了出口：​

林今晚“爷爷，我…… 我可能要跟张真源去英国留学，过完春节就走。”​

爷爷握着拐杖的手紧了紧，却没说话。​

林今晚“我和他是同桌，之前有同学欺负我，他帮过我。”​

林今晚低着头，声音越来越轻，​

林今晚“生日宴那天他突然表白，我爸和后妈都在旁边…… 我脑子一热就答应了。出国留学的事，我也是后来才知道的。”​

她没说自己对张真源的利用，也没说那些深埋的算计，只拣了些无关痛痒的实话。​

秋风穿过银杏林，卷起满地碎金。爷爷沉默了许久，久到林今晚以为他不会再开口，才听到一声悠长的叹息。​

“你真的喜欢他？”​

爷爷的声音里带着疲惫，​

“那个姓张的小子，家世是好，可你要想清楚，这是一辈子的事。”​

林今晚抬起头，望着枝头最后几片顽固的叶子，突然觉得眼眶发酸：​

林今晚“我不知道什么是喜欢。”​

她的声音轻轻发颤，​

林今晚“我只知道，跟他一起我很有安全感，而且他对我很好。”​

爷爷没再追问，只是用拐杖在地上画了个圈，圈住一片打转的落叶。她没有告诉今晚，这几波找小狼的人就有张真源的人，不想让孙女知道人性的阴暗。​

“小狼的新身份，我来安排。”​

他缓缓开口，​

“今天我就带走他。”​

说完，便拄着拐杖转身离开，背影在夕阳下拉得很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