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斯特拉归来的消息像野火般传遍王宫。她没有做任何休整,甚至没有更换沾染了风尘的骑装,只是在确认苏喵喵在药物作用下陷入沉睡后,便径直走向国王的书房。莉迪亚沉默地跟在她的身后,如同最忠诚的影子。
书房外的侍卫试图阻拦,但在艾斯特拉那冰冷如实质的目光扫视下,竟不由自主地退开了。她一把推开沉重的雕花木门,巨大的声响让书房内正在议事的几位大臣吓了一跳,纷纷转头看向门口。
国王亨里克三世端坐在王座上,看着逆光而立、风尘仆仆却气势逼人的女儿,眼中闪过一丝惊愕,随即被浓重的阴鸷所取代。他挥了挥手,示意那些惊疑不定的大臣退下。
国王亨里克三世(待书房内只剩下父女二人(以及如同背景板般站在门口的莉迪亚)时,他才缓缓开口,声音带着压抑的怒火和不以为然的嘲讽)“我的女儿,你终于舍得回来了?未经传召,擅闯议事重地,你的礼仪呢?”
艾斯特拉公主(没有行礼,甚至没有靠近,就站在门口,目光如同两柄利剑,直刺王座上的父亲,声音清晰而冰冷,没有任何迂回)“父王,我以为我们之间,早已无需那些虚伪的客套。我今日来,只想问您一件事——趁我不在,派近卫持剑闯入我的寝殿,试图强行带走我的人,这就是您身为国王和父亲的‘礼仪’吗?”
国王亨里克三世(脸色一沉,重重一拍王座扶手)“放肆!艾斯特拉!注意你的身份和言辞!带走一个身份低微的女仆协助调查,是国王的权力!倒是你,私自离宫,擅会边境领主,你想做什么?造反吗?!”
艾斯特拉公主(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那笑容里没有半分温度,只有无尽的讽刺与决绝)“权力?父王,您的权力,就是用来欺凌一个手无寸铁、只会在我怀里撒娇的小女仆,以此来威胁您的亲生女儿吗?真是……令人叹为观止的王者气度!”
她向前一步,周身散发出的气势竟丝毫不逊于王座上的国王。“至于造反?如果维护我应得的东西,保护我珍视的人,在您眼中就是造反的话……” 她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种玉石俱焚般的凛然,“那就算是造反,又如何?!”
国王亨里克三世(被女儿如此直白顶撞,气得脸色铁青,猛地站起身,手指颤抖地指着她)“你!你这个逆女!你以为拉拢了几个边境的墙头草,就有了跟我叫板的资本?别忘了,这个王国,现在还是我说了算!我随时可以剥夺你的一切!”
艾斯特拉公主(毫不畏惧地迎视着父亲暴怒的目光,眼神锐利如鹰)“剥夺?您可以试试。试试看您那些许诺出去的‘空头支票’,能不能抵得过我给出的实际利益和……一个更值得期待的未来。试试看您的近卫军,能不能突破我月辉殿的防线,再动我的人一根头发!”
她的目光扫过书房内奢华却冰冷的陈设,最终回到国王脸上,语气带着一种近乎残忍的平静 “父王,您老了。您的手段,除了猜忌、打压和利用联姻,还剩下什么?这个王国需要的,不是一个只会守着旧日荣光、用恐惧维系统治的君主。”
国王亨里克三世(呼吸急促,胸口剧烈起伏,显然被这番话刺中了痛处。他死死盯着艾斯特拉,仿佛第一次真正认识这个女儿。他从那双向来冷静睿智的蓝眸中,看到了毫不掩饰的野心,以及一种为了守护某样东西而不惜摧毁一切的疯狂。)
艾斯特拉公主(没有给他喘息的机会,下达了最后的通牒,声音不高,却如同惊雷炸响在书房每一个角落)“从今天起,苏喵喵由我亲自守护。任何人,以任何名义,未经我允许试图接近或带走她,都将被视为对我艾斯特拉·维多利亚的宣战。而我的反击,绝不会仅限于朝堂之争。”
她说完,不再看国王那铁青到近乎扭曲的脸,干脆利落地转身,带着莉迪亚,如同来时一样,昂首离开了书房。厚重的木门在她身后缓缓闭合,隔绝了内外两个世界。
国王亨里克三世(颓然跌坐回王座,仿佛一瞬间苍老了十岁。书房内死寂一片,只有他粗重的喘息声。他从未想过,与女儿的对抗会如此迅速地白热化,会以这样一种撕破所有温情伪装、赤裸裸宣战的方式展开。那个他从小看到大的女儿,已经成长为了一头他无法完全掌控的、亮出了獠牙的猛兽。)
艾斯特拉走在返回月辉殿的长廊上,夕阳的余晖将她的影子拉得很长。她的脸上没有任何胜利的喜悦,只有一片冰冷的坚毅。她知道,从她踏出国王书房的那一刻起,她与父王之间,再无转圜余地。王冠的归属,将不再依赖于血缘和传承,而是要靠实力和鲜血来争夺。
艾斯特拉公主(内心独白,带着一丝疲惫,却更深的决绝)“父王,这是您逼我的。为了喵喵,为了我想要的未来……这条染血的路,我会走下去,直到终点。”
王宫上空,夕阳如血,映照着这片即将被权力之争彻底撕裂的土地。一场真正的内战,已然拉开了序幕。而导火索,仅仅是一个爱哭、贪吃、被公主视若珍宝的小女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