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初中阶段我认识一个人,她姓徐名立夏,徐立夏看起来柔柔弱弱的好像一阵风就能把她吹倒。
她没参加军训也不爱和人主动交流,至此班里没人搭理她,立夏在班上形同虚设。
起初我也不爱和她交流,至于我是怎么和她玩在一起的,大约是来自她的勇敢。
12年的夏初,我在回家的路上被人堵了,他们朝我索要钱财,我的身体因为害怕而颤抖,一条隐蔽的巷子里发出我近乎绝望的呼喊。
凶神恶煞的男人见我给不出他想要的东西朝我的腹部狠狠地踢了一脚,我发出一声沉重的闷哼,似又觉得不过瘾对我起了色心,我看见男人拉下他的拉链……
我捂着腹部狠狠牙,用尽全力朝男人档部撞去,这样的结果保住了我的清白,却换来了更多的拳打脚踢。
在我近乎绝望的祈祷下,巷口终于出现了人影,人影朝我缓缓走进。
“砰”的一声,有流莹在空中散开划破了我的脸颊,男人应声倒地,我也看见了我的救星,是那个糟全班人孤立的徐立夏。
大约是太过害怕,立夏喘着粗气握着手上碎裂的啤酒瓶,随后她扔掉啤酒瓶朝我伸出了手。
在此之后我成了班上唯一愿意接近立夏的人,班上有人阴阳她的柔弱时我会帮她反回去,打饭有人插她队时我会帮她骂回去,久而久之我成了她唯一一个好朋友。
直到高中我才知道立夏不是柔弱而是病弱,我和立夏考上了同一所高中虽然不是同一个班但关系一如从前。
某天我在她的班级门口等她一起吃饭却迟迟不见她的人影,向她同学一打听才知她请假回家了。
接连几天一直见不到立夏,我心中有些紧张,一放假我就联系她的父母才得知立夏在住院。
当看见躺在病床上用着呼吸机打着吊瓶面容苍白的立夏时我才敢承认这一切都是真的。
当听见虚弱到连发出声音都很难的立夏安慰我的话语时,我落泪了。
我骂她为什么不告诉我她的病情。
她说不想让我担心。
什么呀,我们是什么关系凭什么替我做决定。
医院的消毒水味在我的鼻腔弥漫了两天,每次都能刺激的我眼睛生疼。
一个月后,立夏来上学了,这次我把她当做掌中宝,生怕她磕着碰着。
高三临近高考时,立夏又住了半个月的院,我天天跑去给她补课,我渐渐习惯了医院消毒水的味。
索性我们都考上了好大学,立夏的病情也慢慢好起来了。
可天不遂人愿,立夏在大二的一次实践课中再一次病倒了。
19年的冬天,大雪纷飞,寒风肆虐,我顶着被吹乱的头发和冻得通红的脸来到立夏的病房外,我看见立夏的妈妈掩面哭泣,立夏的爸爸沉默抽烟。
我抿了抿唇和立夏爸妈打过招呼就进了立夏的病房。
却见立夏立在窗边,近乎渴望的看着那些纯白的雪。
我呵斥一声立夏将她拉回床上盖好被子。
窗外白雪纷飞,轻而白腻的雪聚在一起压断了一枝翠绿树枝,这是长沙难见得一场大雪。
“淼淼,我想去玩雪。”
“玩什么玩,等你病好一点再去玩。”
我从未想过,这次拒绝的是她始终掂记的。
……
20年新冠蔓延全国,立夏的身体状况越发差劲,由普通病房转入重症监护,我不能再像从前一样守在她床边和她说话了。
20年的冬初,我收到了立夏的一封信和立夏的状况,立夏的心跳永远停留在手术室的后灯熄灭的那一刻。
“我亲爱的孙淼淼,你好呀,我是徐立夏,这几年多谢你照顾我啦,仔细说来我对你的救命之恩好像都不算什么了,我的朋友不多,你就是其中一个也是最重要的一个,我本来是不怎么喜欢交朋友,但是你让我改变了这个想法……何其有幸,遇见你,孙淼淼如果有下辈子我一定会将雪球砸在你的脑袋上。
鼻尖一酸,有什么东西落在我的鼻尖上,莹白冰冷的,一片雪花落在我的手心,徐立夏下雪了。
徐立夏,始于立夏,终于初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