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选秀1

三天时间转瞬即逝。

这三天里，林晓月大致理顺了自己的处境。父亲林明远是正五品的吏部考功司郎中，官职不算低，掌官员考课，有些实权，但在京城这高官多如狗、皇亲遍地走的地方，实在算不得什么显赫门第。她是庶出，生母早逝，在府中地位尴尬。嫡母对她谈不上喜爱，但也未曾过分苛待，毕竟她若真能选上，对林家也是一份荣耀和潜在的助力。那位心仪的表哥，也不过是原主一厢情愿的朦胧好感，对方并无明确表示。

因此，尽管她“病”了，该准备的衣衫、首饰、礼仪教导，府里还是按例给了，只是不如嫡姐当初那般精心罢了。一位面容严肃的嬷嬷来教了她半天规矩，反复强调宫闱森严，需谨言慎行，恪守女德。

选秀当日，天还未亮，林晓月就被揽月从床上挖起来，沐浴、更衣、梳妆。穿上那身按制准备的浅粉色素罗裙，戴上不算出挑但也不失礼数的珠花，镜中的人影明眸皓齿，带着几分病后的柔弱与苍白，更有一种与周遭格格不入的、源自现代灵魂的疏离与灵动。

揽月小姐，您真好看。

揽月仔细替她理好最后一根丝绦，小声赞叹，眼里是真心实意的欢喜。

林晓月扯了扯嘴角，心里却在疯狂吐槽系统。

林晓月系统，这任务必须完成吗？失败惩罚能不能换一个？比如扣点钱什么的？

虽然她也没钱。

后宫攻略系统【任务失败，惩罚强制执行。请宿主积极面对，努力宫斗。】

林晓月“……”斗个锤子。我只想躺平。

马车摇摇晃晃地将她送到了神武门外。这里已是香车宝马堵了一路，各色莺莺燕燕在自家仆婢的簇拥下走下马车，环佩叮当，暗香浮动。林晓月深吸一口气，那空气中混杂着各种脂粉香气，让她有些头晕。她跟着引路的太监，低着头，混在一群秀女中，走进了那朱红色的、仿佛能吞噬一切的宫门。

初选的过程比她想象的要简单粗暴得多。主要是查验身份文书，检查身体是否有异味、残疾、明显疤痕，以及……骨骼形貌。

一排排秀女按要求站立，行走，由内监和年老的女官审视。那目光锐利而挑剔，像是评估货物。不时有人被温和而坚定地请出去，原因不明。林晓月尽量让自己显得平静，步伐稳健，目光微垂。她能感觉到那审视的目光从自己身上扫过，心中忐忑，只盼着赶紧被刷下去，虽然这意味着要接受那个莫名其妙的“身轻如燕”惩罚。

就在她神游天外，思考着失败惩罚会不会让她变成人形弹簧时，前方似乎发生了点小骚动。一位秀女许是太过紧张，脚步一个趔趄，眼看就要摔倒，恰好就在林晓月斜前方。林晓月几乎是下意识地，伸手扶了一把。

那秀女站稳，惊魂未定地看了林晓月一眼，眼中带着感激，低声道：

沈清弦多谢姐姐。

林晓月举手之劳。

林晓月微微颔首，随即松开手，重新低下头，恪守着“减少存在感”的原则。

她没注意到，不远处，一位穿着比其他女官更精致、气质清冷沉静的女官，目光在她这迅速一扶一放的动作上停留了一瞬，眼神平静无波。

初选结束，林晓月听着太监唱名，心一点点沉下去——因为，里面有她的名字。

她，竟然通过了？难道是因为刚才扶了那一下，被认定“心性纯良”？还是这张脸确实够看？

后宫攻略系统【叮！新手任务完成。奖励：身体素质微量提升。（感觉身体更轻松了些，病后虚弱感基本消失）】

一股微弱的暖流划过四肢百骸，连日前落水带来的些许沉重感也消失了，连头脑都清明了不少。这奖励……倒是实在。可林晓月一点也高兴不起来，这意味着她离那个吃人的后宫更近了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