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韩掌心的黑金色纹路在月光下泛着冷光,那丝银色残线像条小蛇,盘踞在纹路中央,时不时吐出信子般的微光。她坐在阁楼窗边,看着长老院方向的灯火,总觉得那片亮光是某种无声的注视。
“这银色符号,确定是长老院的徽记?”夏安安凑过来,指尖刚要碰到纹路,就被千韩拦住。
“别碰。”千韩的声音有些沙哑,“这银线带着一股奇怪的能量,昨天我试着用日光崖的阳气冲刷,它不仅没退,反而更亮了。”
淑馨推了推眼镜,翻开最新找到的《长老院秘史》:“书上说,三百年前的长老院徽记,确实是这种‘银蛇绕柱’纹。但在初代花仙使者被软禁后,徽记就改成了‘青鸟衔枝’,说是为了‘洗去戾气’。”
“戾气?我看是欲盖弥彰。”伊瞳撇撇嘴,“把净化归墟的功臣软禁,还改了徽记,怎么看都像是在掩盖什么。”
正说着,阁楼门被轻轻敲响,老花仙婆婆拄着拐杖走进来,手里拿着个布包:“你们猜我在禁书阁的暗格里找到了什么?”
布包打开,里面是块巴掌大的青铜牌,牌上刻着“银蛇绕柱”纹,边缘已经锈迹斑斑,却依旧能看出精致的工艺。老花仙婆婆指着牌上的凹槽:“这是初代花仙使者的令牌,当年她能调动长老院的资源,全靠这东西。你们看这凹槽的形状……”
千韩瞳孔一缩——凹槽的形状,竟与她掌心银色残线的轮廓完全吻合。
“难道……”夏安安的声音有些发颤,“千韩掌心里的银线,和这令牌有关?”
老花仙婆婆点点头,叹了口气:“三百年前,初代花仙使者净化墟息后,长老院以‘能量透支’为由收回了她的令牌,还对外宣称她‘自愿归隐’。可我在暗格里找到的日记残页上说,她失踪前最后去的地方,就是长老院的‘锁灵塔’。”
“锁灵塔?”淑馨翻着《秘史》,“书上说那是长老院存放‘禁忌能量’的地方,从不允许外人靠近。”
千韩突然站起身,掌心的黑金色纹路因她的动作泛起涟漪:“我知道该怎么做了。这银线既然和令牌契合,说明它在指引我去某个地方——说不定就是锁灵塔。”
“不行!”夏安安立刻反对,“长老院现在的势力多大啊,你这一去,不就等于送上门吗?”
“不去才是坐以待毙。”千韩的眼神很坚定,“这银线每天都在侵蚀我的纹路,再拖下去,恐怕连日光崖的阳气都压制不住了。而且……”她抚摸着青铜牌,“我总觉得,初代花仙使者的日记残页里藏着答案,那些没写完的句子,像是在暗示锁灵塔里有‘能平衡墟息的东西’。”
老花仙婆婆沉默了许久,从布包里拿出另一样东西——一串古朴的钥匙:“这是锁灵塔的备用钥匙,是当年初代花仙使者偷偷留给我的祖母的,说‘若有一天银蛇重现,便是需要它的时候’。”
钥匙入手冰凉,上面同样刻着“银蛇绕柱”纹。千韩握紧钥匙,突然觉得掌心的银线轻轻颤动起来,像是在回应。
深夜的长老院静得可怕,只有巡逻护卫的脚步声偶尔响起。千韩借着树影的掩护,避开守卫,来到锁灵塔下。塔门是整块黑石打造的,上面的银蛇纹在月光下闪着寒光,与她掌心的纹路遥相呼应。
插入钥匙的瞬间,塔门发出沉重的“嘎吱”声,缓缓向内打开。一股尘封已久的气息扑面而来,带着淡淡的檀香和……一丝熟悉的墟息味。
塔内比想象中更空旷,中央矗立着座石台,台上放着个水晶棺,棺里的人穿着初代花仙使者的服饰,面容安详,仿佛只是睡着了。千韩走近石台,发现水晶棺的边缘刻着一行小字:“墟息之源,非恶非善,执其两端,方得始终。”
“执其两端?”千韩喃喃自语,突然注意到水晶棺旁的石架上,放着个银盒子。盒子打开,里面竟是半块玉佩,另一半……她猛地摸向自己的领口——母亲留给她的遗物里,正好有半块一模一样的玉佩。
两块玉佩拼在一起,组成完整的“青鸟衔枝”纹,与现在长老院的徽记别无二致。就在玉佩吻合的刹那,水晶棺突然发出光芒,初代花仙使者的虚影从棺中升起,对着千韩微微一笑:“三百年了,终于有人能把这两半玉佩拼起来了。”
“您……”千韩一时语塞。
“长老院当年软禁我,不是因为我能量透支,是因为我发现了他们的秘密。”虚影的声音带着叹息,“归墟的形成,根本不是意外,是他们为了收集墟息,故意破坏了能量平衡。我净化墟息,断了他们的财路,自然成了眼中钉。”
千韩的心脏猛地一缩:“那这银线……”
“是我留下的后手。”虚影抬手,指向千韩的掌心,“银蛇纹能引你找到这里,也能帮你识别长老院里的‘内鬼’——那些身上带着相同银纹的人,都是当年参与破坏平衡的人的后代。”
虚影渐渐变得透明:“记住,玉佩不仅是信物,也是能压制墟息的‘钥匙’。但要小心……现在的长老院院长,就是当年主导者的孙子,他比老一辈更懂得伪装。”
虚影消失时,水晶棺突然裂开,里面流出银色的液体,顺着石台的纹路流向千韩。她下意识地伸出手,液体在接触到掌心纹路的瞬间,化作银线与原本的残线融合,黑金色的纹路里,突然浮现出几个名字——都是长老院现任的核心成员。
千韩握紧拼合的玉佩,转身想离开,却发现塔门不知何时已经关上。更让她毛骨悚然的是,石台上的水晶棺里,原本空无一人的棺底,竟缓缓浮现出一具新的躯体,穿着现任长老院院长的服饰,双目紧闭,嘴角带着诡异的笑。
银线突然剧烈闪烁起来,千韩的掌心传来刺痛——那些刚刚浮现的名字,正在一个个消失,仿佛被什么东西抹去了。她突然明白,初代花仙使者说的“小心伪装”,远比她想象的更复杂。
锁灵塔外,传来了轻微的脚步声,越来越近。千韩握紧手中的玉佩,躲到石棺后方,掌心的黑金色纹路里,银线正指向一个越来越清晰的方向——塔门的暗格。但她不知道,推开暗格后,等待她的是逃生的通道,还是另一个更深的陷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