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考结束那天，全班去KTV狂欢。李晓甜抱着话筒唱到嗓子沙哑，林溪突然把她拽到走廊：“快看！莫神在楼下！”
她趴在二楼栏杆往下看，莫上言背着书包站在路灯下，白衬衫被晚风吹得鼓起来。他似乎在等谁，目光时不时扫过KTV大门。
“去告白啊！”林溪推她一把，“再不说就真成遗憾了！”
李晓甜深吸一口气，抓起包就往楼下冲。她跑到他面前时，心跳得像要炸开。“莫上言！”
他转过身，路灯在他脸上投下明明暗暗的光影。“有事？”
“我……”她攥着口袋里的同学录，那上面有她写了又划掉的告白，“这个给你。”
他接过同学录，指尖触到封面上烫金的“毕业纪念”四个字。“谢谢。”他翻开第一页，看见她用彩色笔写的留言：“愿莫同学永远明亮，像北斗星一样，不用借谁的光。”
“你呢？”他突然问，“想去哪所大学？”
“我……报了南方的师范大学。”她声音越来越小，“听说那里的春天有很多樱花。”
他沉默了片刻，合上同学录。“挺好的。”
没有挽留，没有约定，甚至没有一个拥抱。李晓甜看着他转身离开的背影，突然想起物理老师说过的话：“莫上言早就被保送清华了，连高考都是走个过场。”
原来他们终究要走向不同的方向。
开学前，她收到一个快递，寄件人地址是北京。打开盒子，里面是一本《小王子》，扉页上写着：“所有的大人都曾经是小孩，虽然只有少数人记得。——莫上言。”
书里夹着张照片：高考结束那天的KTV楼下，她站在路灯下对他笑，而他站在阴影里，目光温柔地落在她身上。
原来他也在偷偷看她。
大学开学那天，南方的阳光热辣辣地洒在行李箱上。李晓甜拖着箱子走进师范大学的校门，看见迎新横幅上写着“欢迎2022级新生”。她以为和莫上言的故事，会像那本《小王子》一样，被压在书柜最底层，偶尔翻到才想起曾经有过那样一段兵荒马乱的暗恋。
直到大二那年冬天，她去隔壁理工大学参加文学交流会。散场时外面下起了雪，她缩着脖子往公交站跑，突然听见身后有人喊她的名字。
“李晓甜。”
那声音清冽如冰，却像电流一样窜过她的四肢百骸。她猛地回头——雪地里，莫上言穿着黑色羽绒服，围巾裹到下巴，只露出一双眼睛。雪花落在他睫毛上，瞬间融化成水珠。
“你怎么会在这里？”她声音发颤，感觉眼眶发热。
他走近几步，雪在脚下发出“咯吱”声。“我来参加计算机系的学术论坛。”他顿了顿，从口袋里掏出颗大白兔奶糖，糖纸还是皱巴巴的，“这个……还你。”
李晓甜接过糖时，发现糖纸背面用钢笔写着一行小字：“北京的冬天很冷，但我想，樱花盛开的时候，或许可以去南方看看。”
她抬起头，撞进他含笑的眼睛里。那座冰山，好像在她看不见的地方，悄悄融化了一角。
“莫上言，”她踮起脚尖，把糖塞进他嘴里，“现在不用等春天了。”
雪花簌簌落下，落在他们相握的手上，融化成滚烫的温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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