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载导航显示"云顶会所"还有三公里时，我把车停在路边。霓虹灯的光斑在挡风玻璃上晃动，像一群跳动的幽灵。
我解开安全带，从副驾驶底下抽出黑色丝绒礼服。后视镜里映出我扯下金色假发的瞬间，真发贴着头皮蜷曲，像是被暴雨打湿的海藻。
"系统，启动临时变声模块。"我对着空气说。
"叮"的一声轻响，我听见自己发出陌生的慵懒女声："收到，正在激活声纹伪装。"
高跟鞋踩碎积水的声音格外清晰。电梯升到顶层时，我对着金属墙壁整理衣领，暗红唇色在镜面映照下显得愈发艳丽。
包厢门推开的刹那，雪茄味扑面而来。水晶吊灯在男人头顶摇晃，他背对落地窗，面具上嵌着的红宝石随呼吸微微颤动。
"林小姐比约定时间早到了七分钟。"他声音经过电子处理，像是有人把磁带倒着放。
我拉过椅背上的丝绸披肩甩到身后，坐下时裙摆像黑曜石般流淌。"梧桐巷的事办得漂亮。"他弹了弹雪茄灰，"不过他们还没发现最有趣的真相。"
我的手指悬在红酒杯沿上方，指甲盖泛起青白。"有趣？"我把酒杯转了个方向，"被当成小白鼠的感觉确实令人难忘。"
男人低笑，烟灰簌簌落在地毯上。他忽然凑近，面具裂开一道细缝，露出半截银灰色表带。"这不叫小白鼠。"他气息扫过我耳垂，"我们称之为'完美容器'。"
全息投影突然亮起。DNA图谱在空中旋转，代码流如银河倾泻。我认出那些熟悉的界面——正是每次激活马甲系统时调用的核心程序。
"你以为你在操控系统，"他的手指划过数据流，"其实你才是被编程的那个。"
画面切换，童年影像定格在某个实验室。穿白大褂的人群中，扎着蝴蝶结的小女孩正在输液。右下角烙印着"001号"字样。
喉咙发紧，我端起酒杯抿了一口。"初始版本失败了十二次才找到完美宿主。"他吐出一串烟圈，"而你，是最成功的那一个。"
窗外暴雨骤降，闪电照亮面具上的红宝石。它闪烁的频率竟与我的心跳同步。
"成为真正的造神者如何？"他忽然贴近，雪茄余烬灼伤我锁骨，"你可以继续当你的马甲女王...但下次可能就不那么幸运了。"
我猛地站起，裙摆扫落酒杯。红色液体在地毯上洇开，像一朵绽放的毒玫瑰。
"或者，"他在身后轻笑，"让我们一起重写这个游戏规则。"
电梯下行时，我盯着镜面倒影。苍白的脸色下，电子纹身正在发烫。车载电脑突然提示："检测到U盘隐藏文件夹，名称：Project: Soul Mirror。"
霓虹灯在挡风玻璃上拉出彩色光轨，录音笔循环播放那句"你以为..."。雨刮器规律摆动，如同计时器走向未知终点。
后视镜里，U盘指示灯忽明忽暗。与心跳频率逐渐同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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