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霸王餐？

清晨的雨下得凶狠，密集的雨柱砸在落地窗上，噼里啪啦的声响裹着风的嘶吼，像无数根细针，一下下扎在沉砚辞紧绷的心弦上。窗外的城市被雨雾泡得模糊，灰蒙蒙的天压得很低，连带着满室空气都沉了几分——若不是当初那该死的自负，那场商战本该是教科书级的漂亮收官，如今满盘皆输的挫败感，正顺着雨声往骨缝里钻。

身后忽然传来轻轻的脚步声，打破了这份沉闷。林溪柚的手臂缓缓环住他的腰，掌心带着恰到好处的温度，贴在他紧绷的腰腹上，声音软得像揉过的棉花，还裹着点安抚的笑意：“这不是你的错，别跟自己较劲。你是沉家独子，老爷子疼你还来不及，怎么会真罚得重？”她说着，下巴轻轻抵在他的后背，发丝蹭过他的衬衫，带着淡淡的馨香，像阵暖风吹散了些许压抑。

沉砚辞望着窗外的雨幕，玻璃倒影里，恰好映出林溪柚那张惊艳的脸——她的眼像盛了碎星光的琥珀，明明眼尾自然上挑，却裹着软意，睫毛轻颤时，满是安抚的神色，竟压过了窗外的阴翳；鼻梁是恰到好处的精致弧度，不张扬，却稳稳撑起整张脸的立体轮廓，透着温顺的精致；唇形饱满得像刚摘的樱桃，说话时唇瓣轻轻动着，即便未施粉黛，也透着天生的娇俏，每一处都长在“一眼沦陷”的点上，成了这压抑雨日里唯一的亮色。

她身上那件酒红色丝绒鱼尾裙，将性感与温柔揉得刚好。裙身从腰腹往下缓缓收紧，到大腿处又像鱼尾般轻轻散开，走路时裙摆随步伐轻晃，能瞥见小腿纤细却不骨感的线条；露背设计下，光滑的后背泛着细腻光泽，肩胛骨线条精致得不显突兀，细细的肩带挂在肩头，更衬得脖颈修长如天鹅，却没有半分距离感。转身时，她特意放轻了动作，腰臀衔接的曲线利落又优雅，每一寸都透着高级又勾人的温柔，像这冷雨日里递来的一杯热可可，让人忍不住想靠近。沈砚辞薄唇轻启，声音冷得像淬了冰：“出去。”

这两个字没带半分温度，重重敲在林溪柚的自尊上。她本是林家捧在手心的大小姐，自小琴棋书画样样精通，人生顺风顺水，身边人更是众星捧月般围着她转，可唯独在沈砚辞这儿，次次碰壁吃瘪。

林溪柚攥了攥手心，还想再说些什么，可抬眼撞进他那双没半点情绪的眸子，到了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沈砚辞的长相不算惊艳的出众，却胜在清秀干净，尤其是那双狭长的丹凤眼，看人时总带着股无形的压迫感；又因是在优渥家境里养出来的，皮肤透着冷白，往人堆里一站，偏偏有种让人移不开眼的耀眼。

可她林溪柚的家境也绝非普通——祖祖辈辈皆是为官之人，家世显赫。再说沈砚辞，家境有钱也有权，黑白通吃，而他身板正气质像极了当兵的料，身形是标准的“穿衣显瘦，脱衣有肉”，肌理线条匀称却不夸张，透着恰到好处的薄肌力量感。论家世，两人本就是门当户对；论关系，她是他明明白白的正牌女友。当初是她先动了心、主动追的他，他点头应下的那一刻，她以为自己抓得住想要的温暖，可这段恋情里，他始终不上心，对她更是冷得像块捂不热的冰。

林溪柚最后看了他一眼，没再言语，转身轻轻带上了门。高跟鞋跟敲击地面的声响，从清晰到渐淡，慢慢消失在走廊尽头，也像敲在了这满室的冷清里。沈砚辞因决策失误折损了数百亿资源，沈老爷子为平众议不得不罚他。他本就憋着火，一气之下竟真的孤身直奔机场，连目的地都没想好。

售票员问他要飞往何处时，他抬眼扫了眼屏幕，薄唇轻启，只淡淡吐出两个字：“随便。”

售票员心里把牙都快咬碎了——“你倒自在狂拽，我偏像个任人差遣的牛马，平白受这股冷气！” 可脸上半点不敢露，依旧扬起标准的职业微笑，双手递过机票：“好的，您的票请拿好。”

沈砚辞接过机票，连句道谢都没有，只留给她一个冷硬的背影，转身便进了安检口。

飞机上他靠着舷窗睡得沉，竟直接睡过了站。直到空姐轻手轻脚地推了推他的胳膊，声音温柔又谨慎：“先生，不好意思，飞机已经到终点站了。”

他缓缓睁开眼，眼底还带着刚睡醒的冷意，惜字如金，一个字都没回。

看着他起身离开的背影，空姐心里早炸开了锅——“我就知道，连个正眼都得不到，这股子冷淡劲儿，真想让人‘刀’了他！嘤嘤嘤，也太挫败了！” 可面上依旧维持着得体的笑容，目送他消失在机舱口。

谁也没想到，这位养尊处优的沈家少爷，既没去找“灰姑娘”当王妃，也没回京城重振旗鼓，反倒选了G城这穷乡僻壤留了下来。

天色渐渐暗下来，他揣着满心烦躁漫无目的地在街上走，路过一家亮着暖黄灯光的便利店时，烟瘾突然上来，手指不自觉地微微蜷缩了一下。沈砚辞走到便利店窗边，骨节分明的手指轻轻敲了敲玻璃。很快，一个女孩从里间快步跑过来，抬手捂在嘴边，比了个“嘘”的动作。他微歪下头，眼底掠过一丝不解，女孩却没解释，只仰着小脸问：“干什么呀？”声音又软又甜，像裹了层蜂蜜，听得人耳尖都要发酥。

沈砚辞唇形动了动，用口型说“买烟”。女孩像是见多了这种情况，又或是格外机灵，纤细白嫩的手指在柜台后的烟盒上轻轻划过，停在“黄鹤楼”时，他几不可察地点了点头。女孩——宋凄冉，麻利地取下烟，心里悄悄想着：原来门外这位看着冷硬的少年是哑巴，还是别戳破他的自尊心才好。于是她对着沈砚辞打起了手语，示意烟已备好。

这下手语倒让沈砚辞愣了神，视线不自觉落在女孩身上：她穿着蜡笔小新图案的宽松睡衣，露出的胳膊和小腿白得晃眼，连细长的脖颈线条都透着软嫩。他喉结不自觉滚了滚，才再次用口型补充：“再拿个打火机。”

宋凄冉手里的动作顿了顿，心里瞬间委屈得冒泡——“合着我刚才手舞足蹈半天，跟个小丑似的，你根本会说话？故意藏着不说逗我玩是吧！” 她慢吞吞地摸出打火机，压着情绪小声说：“总共20元。”

刚说完，楼上传来妈妈的声音：“冉冉，又在楼下偷偷吃糖啦？”宋凄冉慌忙摸了摸口袋里没吃完的棒棒糖，小声回：“妈妈，我没有！”“宝宝，撒谎可不对哦。”“好吧好吧，我这就上来！”

她急急忙忙把烟、打火机，连带着口袋里的棒棒糖一起，从玻璃门底的缝隙推了出去，转身就往楼上跑。沈砚辞到了嘴边的“支付码给我”硬生生咽了回去，弯腰捡起地上的东西。楼上传来断断续续的数落声，他指尖剥开棒棒糖的糖纸，精准投进旁边的垃圾桶，水蜜桃的甜香在舌尖漫开，他嘴角不自觉向上弯了弯，眼底难得染上点笑意。（宋凄冉在楼上挨骂，你倒好还在楼下偷着乐，有没有点公德心啊！我真是要气炸了！）

直到宋凄冉再三保证以后再也不偷偷吃糖，宋妈妈才放了她。她一回到房间，就气鼓鼓地翻开笔记本，在新的一页狠狠给那个“会装哑的冷脸少年”记了一笔，字里行间都透着没消的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