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渊的脊背在无形重压下发出细微的哀鸣，每一节椎骨都仿佛被灌入了凝固的玄铁。他额角青筋虬结暴起，冷汗自鬓间滑落，在下颌凝成颤动的珠滴。胸腔像是被万丈山峦死死压住，每一次艰难的吸气都扯得肺叶生疼，喉间翻涌着腥甜的铁锈味。指节因过度用力而失去血色，死死抵住地面，在青石板上磨出淡白的痕。
墨渊（天道）不愧是万古至尊，实力就是强！不过，我不会认输的
墨渊（天道）不过！我不会认输的！
墨渊持剑的手臂猛然一颤，经脉间原本温顺流转的灵力骤然失控，如脱缰野马般在四肢百骸横冲直撞。他指节绷紧青筋暴起，额角沁出细密冷汗，唇间溢出半声压抑的闷哼。那股力量灼热如岩浆奔涌，又带着刺骨寒意，几乎要撑裂他的丹田气海。
墨渊（天道）吾……这是怎么回事？
墨渊眼帘轻颤，缓缓睁开。眸中昔日跳脱的神采如潮水般褪去，沉淀下来的是历经沧桑的沉静。那瞳孔深处仿佛有星河流转，锐利如淬火钢锋，又似古井无波，洞彻虚妄。每一寸目光都凝练着沙场磨砺出的意志，再无半分犹疑。他指节微微收紧，骨节泛白，周身气息由散漫骤然收束为一线，宛若归鞘之剑敛尽光华，只待出鞘刹那的凛冽。
墨渊（天道）吾为命运，执子定落山河，落子……惊蛰诸天！
原来那墨渊竟是这方世界的天道，这惊天真相如一道无声惊雷在他识海中炸开，震得他神魂摇曳。他看见墨渊垂眸而立的身影渐渐与天地轮廓重合，每道衣褶都流淌着法则的纹路，发丝间缠绕着星辰生灭的轨迹。四周灵气忽然变得温顺如绵，山脉以肉眼难辨的幅度向那道身影俯首，连呼啸的罡风掠过他衣角时都化作缠绵的雾绡。
这则爆炸性的信息如一道惊雷劈入白剑尘的脑海，瞬间将他所有的思绪与气焰炸得粉碎，只剩下无尽的轰鸣与空白。原来……墨渊竟是天道！自己一直以来所有的挣扎、挑衅与不屈，竟都是在向这方世界的根本法则挥剑！一股源自灵魂深处的寒意霎时席卷全身，冻彻骨髓，让他几乎无法呼吸。先前鼓荡的勇气与愤懑如阳光下的冰雪般消融，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渺小若尘埃的绝望，他仿佛能听见自身道心在那无形巨力碾压下，正发出不堪重负的、细微的碎裂声。
墨渊（天道）呵呵，既然被发现了，那我就不装了
墨渊（天道）俯瞰万古，坐忘轮回，一念花开，一念界陨。吾为天道，定万界生死！
万古至尊白剑尘你！竟然是天道！
万古至尊白剑尘只觉得一股无形的巨力狠狠攥住了他的神魂，眼前煌煌天光如沸水般翻涌扭曲，耳边似有亿万个世界在同时崩塌又重组——那并非声音，而是一种直接碾入识海本源的法则悲鸣。他艰难抬眼，望向那片原本空无一物的虚空，此刻却仿佛直面了整个宇宙的意志本身，无数星辰生灭、大道轨迹皆在其中流转，浩瀚无边的威压如冰冷的潮水浸透他每一寸骨血。原来自己昔日睥睨苍生、剑指苍穹的每一次狂妄挑衅，都不过是蝼蚁对着无尽深渊的嘶鸣。一种源自太古洪荒的战栗从脊椎窜起，他握着剑柄的指节因过度用力而失了血色，道心在那纯粹至高的存在面前寸寸龟裂，发出唯有他自己能听见的、细密而绝望的碎响。
墨渊唇边逸出一缕冰凌般的冷笑，那笑意未及眼底，只牵起唇角一道极淡的弧度，锐利得能割裂空气。他指节缓缓收拢，青白玉似的肌肤下隐现经络纹路，森寒杀气自周身无声蔓延，如无形蛛网层层缠裹，连光线触及他衣袂时都畏怯地黯淡三分。
墨渊（天道）呵呵！无知的人类！妄图挑衅天威！
墨渊（天道）尔等蝼蚁！给我！坐下！
墨渊周身天威如狱，恐怖气息凝若实质，道道紫电金雷撕裂长空，带着毁灭一切的暴烈劈向白剑尘。雷光未至，那灼热罡风已炙得他衣袍翻卷焦黑，每一道天雷都似九天震怒，轰鸣着要将这渺小生灵碾为飞灰。白剑尘身形在雷暴中飘摇如叶，肌肤传来刺骨灼痛，发丝在电光中根根倒竖，每一次雷击落下都震得他五脏六腑几欲移位，唯有那双眸子仍映着漫天雷火，在毁灭洪流中苦苦坚守着最后一丝清明。
万古至尊白剑尘这……这不可能！我可是万古至尊啊！九转仙帝巅峰强者啊！
白剑尘的躯体在那一道道狂雷的轰击下迅速崩解，血肉在刺目的电光中化作焦炭，又在随后的雷火中崩散为漫天飞灰。他的生命随着每一次天雷的贯体而急速流逝，最终在那连绵不绝的雷霆炼狱中彻底消散。当最后一道雷光闪过，原地只余一缕青烟袅袅升起，他存在过的一切痕迹都被这天威彻底抹去。
……另一处空间……
白剑尘的本体猛地一颤，一口滚烫的鲜血自唇间喷溅而出，在衣襟上绽开刺目的猩红。他踉跄半步稳住身形，指节死死抵住震颤的胸口，每一寸经脉都似被无形巨力碾过。惊愕在眼底炸开，瞳孔骤然收缩，映着血沫横飞的残影。那鲜血带着脏腑碎末的温热，顺着下颌滴落，在寂静中砸出沉重的回响。他抬手抹去唇边残血，指尖却抑制不住地发颤，连呼吸都带着撕裂的痛楚。
万古至尊白剑尘噗嗤！这小家伙竟然能伤本尊化身！
万古至尊白剑尘呵呵，有趣，有趣，我万古至尊百万年来，连荒天帝都得敬畏三分，他？凭什么！
白剑尘的指节在袖中缓缓收紧，骨节发出极轻微的爆响。他眼底那点寒光骤然收缩，如同淬毒的针尖，戾气自眉峰蜿蜒而下，绷紧了颌线。鼻腔里无声呼出的气流变得灼热，仿佛胸腔里关着一头亟待饮血的凶兽。蛰伏的杀意如潮水漫过瞳仁，将最后一丝温度也吞噬殆尽。
万古至尊白剑尘既然如此，你不仁，别怪我不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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