场馆后台的消防楼梯间里，声控灯忽明忽暗，钎城背靠着冰冷的墙壁，指尖还攥着被揉皱的队服领口。刚才在台上强撑着和队友一起鞠躬，下台后实在忍不住，找了个没人的角落躲进来，眼泪砸在运动鞋上，晕开一小片湿痕。
巅峰对决最后那波团战，他的公孙离本有机会切后排，却被辞微的廉颇死死抵住，眼睁睁看着主宰被Hero收下，水晶轰然炸裂。他不怕输，却怕看到队友失落的表情，更怕……想起赛前自己还跟辞微开玩笑说“这次要让你见识下我的公孙离”，现在想来，只觉得难堪又酸涩。
脚步声从楼梯拐角传来，轻而稳，钎城猛地抬头，声控灯应声亮起，暖黄的光里，辞微的身影一步步走近。她已经换了便服，浅灰色卫衣配牛仔裤，少了赛场上的凌厉，多了几分柔和，手里还拿着一瓶没开封的矿泉水。
“你怎么在这儿？”辞微停下脚步，目光落在他泛红的眼尾，声音比刚才在台上时更轻，“队里人都在找你，说要一起去吃庆功宴——哦，是你们TTG的庆功宴，输了也该一起聚聚。”
钎城没说话，只是看着她，眼泪又忍不住要涌上来。他知道辞微对谁都好，对九尾、对久酷、对清融、对无畏，可他还是控制不住地心动——从去年秋季赛第一次和她对线，看她用廉颇扛住五个人的伤害，到后来训练赛偶尔一起玩辅助，听她耐心教他走位，每一个瞬间都像种子，在心里发了芽。
“我……”钎城张了张嘴，声音带着点哽咽，“我刚才要是再快一点，就能切到清融了。”
“没有‘要是’。”辞微走上前，把矿泉水递给他，“你已经打得很好了，换作别人，未必能在那种情况下找到输出位置。”
她的语气很真诚，可钎城却突然觉得委屈。他接过矿泉水，指尖冰凉，突然上前一步，伸手抓住了她的手腕。辞微愣了一下，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他拉近，两人的距离瞬间缩到极近，他温热的呼吸落在她的脸上，带着点水汽。
“辞微，”钎城的声音很低，带着点孤注一掷的冲动，“你对所有人都一样好，对不对？”
辞微没点头也没摇头，只是看着他泛红的眼睛，心里突然有种预感。
下一秒，钎城的手扣住她的后颈，低头吻了上来。
他的吻很轻，带着点颤抖，像怕惊扰了什么，又带着点压抑已久的急切。辞微的身体僵了一下，下意识想推开他，手指却碰到他后背紧绷的肌肉，感受着他的不安与脆弱，动作顿住了。
声控灯暗了下去，楼梯间陷入一片昏暗，只有窗外透进来的微弱灯光，勾勒出两人相拥的身影。钎城渐渐放松下来，吻得越来越深，从小心翼翼到带着点贪恋，仿佛想把所有的失落、委屈和心动，都融进这个吻里。
时间一点点过去，十分钟像被拉得很长。直到钎城的呼吸变得急促，才缓缓松开她，额头抵着她的额头，声音带着点沙哑：“我知道你不喜欢我，可我还是想告诉你……我喜欢你很久了。”
辞微的指尖还停留在他的后背，能感觉到他的心跳得很快。她没说话，只是看着他，昏暗里，他的眼睛亮得惊人，像藏着星星，却又带着点破碎的脆弱。
她知道自己不该这样，不该给任何人希望，可刚才那个吻里的委屈与真诚，让她没法立刻推开他。楼梯间里很静，只有两人的呼吸声交织在一起，窗外的欢呼声隐约传来，却像隔着一层厚厚的玻璃，遥远又不真切。
“钎城，”辞微终于开口，声音带着点不易察觉的犹豫，“你……”
话还没说完，钎城突然打断她，轻轻抱了抱她，很快又松开，后退一步，恢复了些平时的样子，只是眼尾依旧泛红：“我知道了，你不用说了。”他拿起刚才被扔在地上的队服，转身朝着楼梯下方走去，“我先去找队友了，庆功宴见。”
脚步声渐渐远去，声控灯再次熄灭。辞微站在原地，指尖还残留着他的温度，心里有种说不出的复杂。她拿出手机，屏幕亮起，久酷发来消息：“微姐，你在哪儿？我们准备出发去吃火锅了，等你来呢！”
她回复“马上来”，收起手机，转身朝着楼梯上方走去。刚才那个吻像一场短暂的梦，醒来后依旧是原样——她还是那个只撩不负责的辞微，而钎城，不过是又一个被她无意牵动心绪的人。
只是她没看到，楼梯下方的拐角处，钎城靠在墙上，手里攥着队服，眼泪再次滑落，这次却带着点释然——至少，他把想说的话都说了，哪怕没有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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