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的天渐渐亮了，浅金色的阳光透过窗帘缝隙，在床单上投下细碎的光斑。九尾是被身边轻微的动静吵醒的，他睁开眼，首先看到的是辞微垂落的发梢，带着淡淡的洗发水香味，拂过他的手臂，痒得人心尖发颤。
他动了动手指，才发现自己还保持着相拥的姿势，手臂环在辞微的腰上，能清晰感受到她温热的体温和柔软的触感。昨晚的记忆像潮水般涌来——出租车里的沉默、玄关的吻、卧室里的缠绵，每一个画面都清晰得仿佛就发生在刚才，让他的耳尖瞬间发烫。
辞微似乎察觉到他醒了，轻轻动了动，转过身来。晨光落在她脸上，柔和了她平时的凌厉，长长的睫毛颤了颤，睁开眼时，眼神清明得没有一丝酒后的迷离，仿佛昨晚那个主动撩拨、缠绵悱恻的人不是她。
“醒了？”辞微的声音带着刚睡醒的沙哑，却没有丝毫暧昧，更像是在跟普通朋友打招呼。她抬手拢了拢散乱的头发，动作自然地从床上坐起来，被子滑落，露出肩头淡淡的红痕——那是昨晚他失控时留下的印记。
九尾的心跳猛地一滞，看着那抹红痕，喉咙发紧，想说点什么，却又不知道该从何说起。是问她“昨晚算什么”，还是说“我还想跟你在一起”？话到嘴边，最终只变成一句干涩的：“早、早上好。”
辞微没看他，弯腰从床尾拿起自己的衣服，动作利落得像是在自己家一样。“我去洗漱，你要是饿了，冰箱里有牛奶和面包，自己拿。”她一边穿衣服，一边随口说道，语气平淡得仿佛昨晚的亲密只是一场无关紧要的插曲。
九尾坐在床上，看着她的背影，心里像被什么东西堵住了，又闷又涩。他知道辞微向来如此，可昨晚的温存太过真实，让他忍不住抱有期待，期待她能有哪怕一点点不一样。可现在看来，是他想多了。
洗手间里传来水流声，九尾慢慢下床，捡起散落在地上的衬衫。衬衫上还残留着辞微的香味，混合着他自己的气息，像一道无形的枷锁，牢牢锁住了他的心神。他走到客厅，看到冰箱门敞开着，里面整整齐齐地放着牛奶和面包，甚至还有他上次无意中提过喜欢吃的全麦吐司。
他拿出吐司，放进微波炉加热，耳边却一直回响着辞微刚才平淡的语气。难道昨晚的一切，真的只是她酒后的一时兴起？还是说，她对每个人都是这样，亲密过后便抛之脑后？
就在他胡思乱想的时候，辞微从洗手间走了出来，脸上带着淡淡的妆容，已经完全恢复了平时的模样。她走到玄关，拿起自己的包，对九尾说：“我还有事，先走了。对了，昨晚麻烦你了。”
“麻烦”两个字像针一样扎在九尾心上，他猛地抬头，看着辞微的背影，终于忍不住开口：“辞微，昨晚……”
辞微停下脚步，转过身来看他，眼神里带着一丝疑惑，仿佛不明白他为什么要提昨晚的事。“昨晚怎么了？”她挑眉，语气轻松得像在说一件小事，“大家都是成年人，偶尔放纵一下而已，你不会当真了吧？”
这句话彻底击碎了九尾心里最后一点期待。他看着辞微那张依旧漂亮的脸，突然觉得有些陌生。昨晚的温柔和缠绵仿佛都是假的，眼前这个冷静、淡漠，甚至带着点疏离的人才是真实的她。
“我……”九尾张了张嘴，却发现自己什么都说不出来。他知道自己不该当真，知道辞微向来只撩不负责，可他还是控制不住地心动，控制不住地想要更多。
辞微看着他失落的样子，眼底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波动，却很快又恢复了平静。“我走了，下次训练赛见。”她说完，转身拉开房门，毫不犹豫地走了出去，关门声轻轻响起，却像重锤一样砸在九尾心上。
九尾站在原地，手里还拿着加热好的吐司，却再也没有胃口。微波炉里的热气渐渐散去，就像他心里刚刚燃起又迅速熄灭的期待。他走到窗边，看着辞微的身影消失在小区门口，心里充满了无力和酸涩。
他知道，自己又一次陷入了她的陷阱，而且这一次，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深。可即便如此，他还是没法恨她，甚至没法对她冷淡——因为喜欢她这件事，早已深入骨髓，哪怕知道没有结果，也心甘情愿地沉沦下去。
晨光渐渐洒满客厅，却照不进九尾心里的阴霾。他拿起手机，看着通讯录里辞微的名字，手指在屏幕上犹豫了很久，最终还是没有拨通。他知道，他们之间，从来都只有她掌控节奏，而他，只能被动地跟着她的脚步，一次次心动，又一次次被推向失望的边缘。
京公网安备11010502036362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