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的雨淅淅沥沥下个不停，沈墨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电脑屏幕上不断刷新的恶评让他觉得刺眼。那些“抄袭”“剽窃”的字眼像毒虫一样爬满整个页面，他伸手想去关掉电脑，却发现手指在微微发抖。
“叮咚--”门铃突然响起，他有些疑惑地起身，这个时间谁会来？透过猫眼，他看到了林星染湿漉漉的刘海和苍白的脸，怀里还抱着那幅未完成的插画。
“小墨……”林星染的声音带着颤抖，雨水顺着他的发梢滴落在地板上，“他们⋯⋯他们到工作室去闹了。”
沈墨的心脏猛地一缩，他急忙打开门，林星染踉跄着扑进他怀里，身上带着雨水的凉意和淡淡的血腥味。
他低头一看，林星染的手背上有一道明显的擦伤，应该是被推搡时撞到了桌角。
“别怕，我在这里。”他轻声安慰着，将林星染扶到沙发上坐下，转身去拿医药箱。
手指碰到药棉时，他突然想起三年前那个阳光明媚的午后，林星染也是这样坐在沙发上，膝盖上摊着画纸，阳光透过玻璃窗洒在他飞舞的笔尖上，将那些墨色线条染成金色。那时的他们刚合作完《星辰大海》的漫画改编，正是事业最巅峰的时候。
林星染总爱用彩铅在草稿纸上画他的侧脸，说他的侧脸线条像小说里那些侠客一样利落。他则会故意逗他，说他的睫毛在画纸上投下的影子比银河还要动人。
记忆如潮水般涌来，沈墨的手微微颤抖。他小心翼翼地给林星染处理伤口，酒精棉球触到伤口时，林星染疼得倒抽一口冷气，却死死咬住下唇不吭声。沈墨抬头，正对上他隐忍的泪光，心口仿佛被什么狠狠扎了一下。
“染染，疼就说出来。”沈墨轻声说，手指的动作更轻柔了。
林星染的眼泪终于忍不住滚落下来，打湿了沈墨的衣袖。他伸手想擦，却发现自己手上沾着药水和血迹，只得作罢，任由沈墨一点点为他清理伤口。
“他们砸了工作室的电脑，撕碎了所有的画稿⋯⋯”林星染的声音哽咽着，“那些我们熬了无数个通宵才完成的原稿⋯⋯他们说你是骗子，说我们的作品都是假的⋯⋯我想阻止他们的，可他们人太多了⋯⋯”
沈墨紧紧握住林星染的手，指甲深深陷进掌心。窗外的雨声更大了，仿佛要将整个世界淹没。他想起今天下午接到林星染工作室电话时的恐慌，想起监控里那些人对他的推搡和辱骂，喉咙像被火烧过一样灼痛。
“别说了，染染。”沈墨的声音沙哑却坚定，“清者自清，我们很快就能证明的。”林星染抬起头，泪眼朦胧地看着他。
沈墨伸手轻轻擦去他眼角的泪珠，指尖触到他冰凉的脸颊，心中一痛。
他想起三年前那个同样下着雨的夜晚，林星染也是这样浑身湿透地出现在他家门口，怀里抱着被雨水浸湿的画稿，说“我相信你”……
京公网安备11010502036362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