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传功坪。
当沈渊和王胖子抵达时，明显感觉到不少目光落在他们身上。尤其是沈渊，一夜之间从毫无气感的凡人跃升为炼气一层中期，这在外门堪称奇迹。
王胖子顶着两个浓重的黑眼圈，哈欠连天，仿佛身体被掏空。沈渊则一如既往的平静，仿佛周遭的注视与他无关。
高台上，负责今日讲授《基础炼气诀》运转窍门的，正是之前那位陈师兄。他的目光扫过人群，最终定格在沈渊身上，带着审视与一丝不易察觉的不悦。
课程过半，陈师兄讲解完一个运功节点后，惯例问道：“可有疑问？”
大部分弟子都低头沉思，或摇头表示理解。
就在这时，沈渊举起了手。
顿时，所有目光都汇聚过来。王胖子一个激灵，睡意全无，紧张地扯了扯沈渊的衣角，低声道：“沈哥，你干嘛？”
陈师兄眉头微皱，还是点了点头：“沈渊，你有何不解？”
沈渊起身，语气平稳，听不出任何情绪：“陈师兄，关于‘灵气沿手太阴肺经运行时，需意念引导，如溪流潺潺’这一句。‘潺潺’的流速具体标准是多少？意念引导的功率，或者说精神力的投入强度，是否有量化指标？不同的流速和强度，对周天循环效率的影响曲线如何？”
一连串的问题抛出，整个传功坪鸦雀无声。
众弟子面面相觑，脸上写满了茫然。什么流速？什么功率？什么影响曲线？这家伙在说什么天书？
陈师兄的脸色沉了下来。沈渊的问题，完全超出了他的知识体系，更像是一种对传统修炼方式的挑衅。他修炼至今，从来都是师傅这么教，他便这么练，何曾想过将这些感悟性的东西进行“量化”？
“沈渊！”陈师兄声音带着冷意，“修炼之道，在于心领神会，在于与道合真！岂是能用这些旁门左道的计量单位来衡量的？你这般钻营取巧，执着于细枝末节，乃是舍本逐末，小心误入歧途，坏了道基！”
一番义正辞严的呵斥，引得不少弟子点头附和。在他们看来，沈渊的问题确实古怪又可笑。
王胖子急得满头大汗，拼命给沈渊使眼色。
然而，沈渊面对质疑，脸上没有任何被震慑或羞愧的表情，反而继续以那种平静到近乎学术探讨的语气回应：
“陈师兄，若无法量化，如何评判‘潺潺’与‘湍急’的优劣？若没有标准，后来者又如何能精准复现成功的路径？依赖模糊的‘感觉’，效率低下且难以传承。我认为，找到可重复、可验证的最优解，才是修行正道。”
“哗——”
台下响起一阵低低的哗然。这沈渊，竟然敢直接反驳陈师兄！还说传统的修炼方式“效率低下”？
陈师兄气得脸色发青，指着沈渊：“好！好一个最优解！你既然自诩找到了正道，那我问你，你昨日引气入体，可是用了你所谓的‘最优解’？是否是用了什么透支潜能的邪法，才进展如此迅猛？！”
这话就相当严重了，几乎是指责沈渊修炼了魔功。
所有人的心都提了起来，紧张地看着沈渊。
沈渊却只是微微摇头，仿佛对方提出了一个不够严谨的实验假设：“并非邪法。只是采用了一种更高效的灵气捕获与转化模型。其核心在于主动建立体内外灵压差，而非被动等待灵气浸润。”
他说得轻描淡写，但“更高效”、“主动建立灵压差”这些词，却像重锤一样敲在每个人心上。
“胡言乱语！”陈师兄彻底怒了，周身灵力波动起伏，“灵气乃天地之灵，岂容你如此‘捕获’、‘转化’？简直是对天道的亵渎！”
眼看冲突就要升级，一位一直在旁闭目养神的执事长老缓缓睁开眼，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够了。”
众人顿时噤声。
长老的目光落在沈渊身上，深邃难明，缓缓道：“修行之路，各有缘法。然宗门规矩不可废。沈渊，你既另辟蹊径，便需以成果证明其价值。半月后的外门小比，你若能跻身前五十，便准你以此法修行。若不能……”长老顿了顿，“便需重回正轨，静心思过，你可明白？”
前五十？众弟子倒吸一口凉气。外门弟子数百，炼气中期都有不少，他一个刚入门的新人，要挤进前五十，这几乎是 impossible task！
王胖子眼前一黑，感觉天都要塌了。
沈渊迎上长老的目光，没有任何犹豫，平静颔首：
“可。”
一个字，斩钉截铁。
一场传功堂的公开质疑，最终以一道苛刻的考验告终。科学修仙的道路，第一次在世人面前展露头角，便迎来了前所未有的压力。
而沈渊的脑内日志，只更新了一行冷静的评估：
【外部压力测试已触发。】
【应对方案：优化实战算法，提升能量输出效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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