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尖下的约定

期末考试结束后，寒假来了。江逾白和沈知夏终于有了更多的时间在一起。

江逾白每天都会去沈知夏家，帮他补习功课，陪他画画。沈知夏的画画技术越来越好了，他画了很多幅画，有江逾白认真做题的样子，有他们一起堆雪人的场景，还有满院子的向日葵。

“等春天来了，我们去看真正的向日葵好不好？”沈知夏拿着一幅向日葵画，对江逾白说。

“好啊。”江逾白点点头，“我听说郊区有个向日葵花田，春天的时候开得特别好看，到时候我们一起去。”

“嗯！”沈知夏用力点头，眼睛里满是期待。

寒假的日子过得很平静，也很幸福。沈知夏的身体虽然还是不好，但在江逾白的照顾下，精神好了很多，咳嗽也少了些。

这天，沈知夏突然说：“江逾白，我想考中央美术学院。”

江逾白愣了愣，随即笑了：“好啊，中央美院很好，我们一起努力。”

“可是中央美院的文化课分数线虽然不高，但我的成绩还是差很多。”沈知夏有点担心。

“没关系，我帮你补。”江逾白拿出课本，“从今天开始，我们每天多学两个小时，肯定能考上。”

沈知夏看着江逾白认真的样子，笑了笑：“嗯，谢谢你。”

“谢什么，我们是一起的啊。”江逾白揉了揉他的头发。

从那天起，两人更加努力了。江逾白帮沈知夏制定了详细的学习

三月的风带着点暖意，吹得教室窗外的玉兰花苞鼓了起来，像缀在枝桠上的白灯笼。沈知夏的画板就放在窗边，上面摊着幅未完成的画——江逾白坐在课桌前做题的侧影，阳光落在他的发梢，铅笔线条细腻得能看清校服领口的褶皱。

“快画完了？”江逾白放下笔，凑过去看，指尖轻轻碰了碰画板边缘，“比上次画得更像了。”

沈知夏抬头，眼底还带着点画画时的专注，他笑了笑，笔尖在纸上顿了顿：“还差你的眼睛，总画不出那种亮的感觉。”

江逾白弯了弯眼，索性转过身，正对着沈知夏：“那你仔细看看，看清楚了再画。”

沈知夏的脸颊瞬间红了，握着铅笔的手微微发抖。他真的认真看了——江逾白的眼睛很亮，瞳仁是深褐色的，睫毛不算长，却很密，笑的时候眼尾会往上挑一点，像含着光。他看了一会儿，赶紧低下头，飞快地在纸上勾勒，生怕江逾白看出他的心跳得有多快。

江逾白看着他泛红的耳尖，忍不住伸手捏了捏。沈知夏的耳朵很软，像棉花糖，捏一下就红得更厉害。“别分心。”江逾白的声音带着点笑意。

沈知夏“嗯”了一声，把脸埋得更低，笔尖在纸上沙沙响。教室里很安静，只有同学们做题的写字声，还有窗外偶尔传来的鸟鸣。阳光透过窗户，落在他们身上，把两人的影子叠在一起，温馨得让人舍不得打破。

离美术联考越来越近，沈知夏开始忙着准备专业课。他每天都会画到很晚，手指经常被铅笔磨得发红，江逾白就帮他买了护手霜，每天晚上帮他涂。

“疼吗？”江逾白握着沈知夏的手，轻轻揉着他发红的指尖。

沈知夏摇摇头：“不疼，习惯了。”

“别画太晚，累了就休息。”江逾白的声音很轻，带着点心疼，“专业课重要，身体更重要。”

沈知夏点点头，靠在江逾白的肩膀上，小声说：“江逾白，我有点怕。”

“怕什么？”江逾白低头，看着他的发顶。

“怕考不好，怕辜负你。”沈知夏的声音很轻，“也怕……怕我等不到高考结束。”

江逾白的心猛地一沉，他把沈知夏抱进怀里，紧紧地抱着，像是要把他揉进自己的骨血里。“别想这些，”江逾白的声音有点哽咽，“你一定会考好，也一定会等到高考结束，我们还要一起去看向日葵花田，一起去中央美院报到，还有很多很多事要一起做。”

沈知夏靠在江逾白的怀里，听着他有力的心跳声，心里稍微安定了些。他点了点头，把脸埋在江逾白的颈窝，小声说：“嗯，我相信你。”

美术联考那天，江逾白陪着沈知夏去了考点。他帮沈知夏背着画板，拿着画具，一路上不停地叮嘱：“别紧张，正常发挥就好，我在外面等你。”

沈知夏点点头，握着江逾白的手，用力捏了捏：“你等我，我很快就出来。”

“好。”江逾白笑了笑，帮他理了理衣领，“进去吧。”

沈知夏走进考点，走了几步，又回过头，看见江逾白还站在原地，朝他挥手。他也挥了挥手，转身走进了考场。

江逾白在考点外等了整整一天。他没敢走远，就在门口的台阶上坐着，手里拿着沈知夏的素描本，一页一页地翻着。里面画满了他——他做题的样子、他笑的样子、他睡着的样子，还有他们一起堆的雪人、一起看的花灯。每一幅画下面，都有沈知夏写的小小的字：“江逾白”“和江逾白一起”“想和江逾白永远在一起”。

江逾白看着那些字，眼眶突然湿了。他从来不知道，沈知夏把他们之间的点点滴滴，都这么认真地记着。

傍晚的时候，沈知夏终于出来了。他看起来有点累，但脸上带着笑容。“江逾白！”沈知夏朝江逾白跑过来，跑得有点急，咳嗽了两声。

江逾白赶紧迎上去，扶住他，拍着他的背：“慢点跑，别急。考得怎么样？”

“挺好的，”沈知夏笑着说，“题目不难，我都画完了。”

“那就好。”江逾白松了口气，帮他接过画板，“累了吧？我们回家。”

“嗯。”沈知夏点点头，牵着江逾白的手，慢慢往前走。夕阳把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手牵着手，再也没有分开。

联考成绩出来那天，沈知夏紧张得不敢查。江逾白拿着他的准考证，帮他查了成绩——高分通过，足够考上中央美院。

“过了！知夏，你过了！”江逾白激动地抱住沈知夏，声音都有点发抖。

沈知夏愣住了，过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他看着手机屏幕上的成绩，眼泪突然掉了下来，不是难过，是开心，是激动。“真的……过了？”

“嗯！”江逾白用力点头，帮他擦了擦眼泪，“你真棒，知夏，你做到了！”

沈知夏看着江逾白开心的样子，也笑了起来，笑得眼泪直流。他终于离自己的梦想近了一步，离江逾白的约定近了一步。

那天晚上，沈知夏画了一幅画，画的是他和江逾白站在中央美院的门口，阳光正好，两人都笑得很开心。他在画的右下角，写了一行字：“夏蝉噤声时，我们一起等花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