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南废弃驿站的木门早已腐朽,风穿过门缝发出“呜呜”的声响,像极了冤魂的低语。
我蹲在驿站外的草丛里,指尖捏着一片沾着露水的草叶——根据墨影的招供,这里藏着墨宝案最后三名余党,他们手里还握着一份“围猎后反扑计划”,据说记录着要在京城布防薄弱处纵火的地点。
“里面有三个人,都带着刀,靠窗的那个还背着弩箭。”江聿的声音从耳边传来,他压低了身形,玄色衣袍与阴影融为一体,“等会儿我先踹门吸引注意力,你趁机绕到后院,堵住他们的退路。”
我点头,将验尸工具箱里的银针和火折子攥在手里——银针能制敌,火折子则是为了防止他们销毁计划。
锦衣卫们已经分散在驿站四周,手里的刀鞘紧贴着腿侧,只等江聿的信号。
“动手!”江聿低喝一声,起身一脚踹向驿站大门。
“哐当”一声,木门应声倒塌,里面立刻传来桌椅碰撞的声响。
“谁?!”一个粗哑的声音响起,紧接着就是箭矢破空的声音——江聿早有准备,侧身躲过,绣春刀直劈向射箭的人。
我趁机绕到后院,后院的围墙不高,我踩着墙角的砖缝翻进去,刚落地就看见一个穿灰布短打的人正往墙上爬,手里还攥着一张折叠的纸。
“想跑?”我甩出一根银针,精准射中他的脚踝,他“啊”的一声摔下来,手里的纸也掉在了地上。
“那是反扑计划!”我快步上前捡起纸,展开一看——上面用炭笔写着三个地点:西市粮仓、北门草料场、大理寺后院,还标注着纵火的时间是今晚子时。
我心里一沉,立刻将计划塞进怀里,转身去帮江聿。
驿站前厅里,江聿已经制服了两个人,还有一个人正拿着刀往我这边冲来。
“小心!”江聿大喊一声,我立刻侧身躲开,同时甩出银针射中他的手腕,刀“当啷”一声掉在地上。锦衣卫们立刻上前,将三人都按在地上。
“说!你们为什么要纵火?除了这三个地点,还有没有其他目标?”江聿的绣春刀抵在为首那人的脖子上,语气冷冽。
那人梗着脖子,眼神凶狠:“镇国公大人待我们不薄,你们杀了他,我们就要让京城陪葬!除了这三个地方,我们还在皇宫的柴房放了炸药,今晚子时一起炸!”
“皇宫柴房?”我心里一惊,立刻对江聿说,“你让人去皇宫搜炸药,我在这里审问他们炸药的具体位置和引爆方式!”
江聿点头,立刻派两个锦衣卫去皇宫,同时让人将三个余党绑起来。
我蹲在为首那人面前,拿出从柳阿福那里找到的“锦”字楠木片:“你们认识这个?墨影给柳阿福楠木片时,说‘凭此可领赏’,这赏是什么?”
那人看到楠木片,眼神闪烁了一下:“是...是镇国公生前承诺的,事成之后让我们去江南做盐商。我们也是被他骗了,以为只是帮他做事,没想到是谋逆...”
“炸药是谁放的?怎么引爆?”我追问,手指捏紧了怀里的反扑计划。
“是...是墨影放的,他说用火折子点燃导火索就行,导火索有两尺长,点燃后有一炷香的时间逃跑。”那人的声音越来越小,“皇宫柴房的炸药在最里面的草堆里,用黑布包着。”
我立刻将炸药的消息告诉江聿,他又派了几个锦衣卫去皇宫,同时对三个余党说:“现在带我们去你们藏炸药的地方,要是能及时拆除,或许能饶你们一命。”
三人对视一眼,最终还是点了点头。
我们跟着他们去了驿站后面的地窖,地窖里藏着十几包炸药,还有不少导火索。
我仔细检查了炸药包——里面装的是硝石和硫磺,威力极大,一旦引爆,半个京城都会受影响。
“老刘,你带几个人把这些炸药搬到安全的地方,小心点,别碰到导火索。”我对老刘说,然后转身对江聿道,“我们去皇宫,得确保柴房的炸药被拆除。”
赶到皇宫时,锦衣卫已经找到了柴房里的炸药,正在小心翼翼地拆除导火索。
我凑过去一看——炸药包的导火索果然有两尺长,黑布上还绣着一个小小的莲花标记,和镇国公密信上的标记一模一样。
“拆完了!”负责拆除的锦衣卫松了口气,“还好来得及时,再晚半个时辰,就来不及了。”
我和江聿松了口气,走出柴房时,天边已经泛起鱼肚白。
阳光透过宫墙的缝隙照进来,落在地上积成细碎的光斑。
我从怀里掏出反扑计划,递给江聿:“现在余党都被抓了,炸药也拆了,墨宝案的余孽终于彻底清除了。”
江聿接过计划,看着上面的字迹,点了点头:“多亏了你,从墨宝案到绣鞋沉河案,每一个关键线索都是你从证物里找出来的。要是没有你,我们说不定还被蒙在鼓里。”
我笑了笑,翻开验尸手记,在“绣鞋沉河案”的页面上添了一行:“余党悉数落网,纵火计划与炸药被破,墨宝案余孽彻底清除。张灵月冤屈得雪,绣鞋沉河案告一段落。”
回到大理寺后,我们将三个余党押进诏狱,与墨影关在一起。
柳阿福因杀人分尸,被判处死刑,秋后问斩;苏媚儿因不知情,且提供了关键线索,被免罪,继续留在倚红楼;张御史因手握密函有功,皇上还赏了他不少金银珠宝。
傍晚时分,我坐在验尸房里,整理着绣鞋沉河案的证物——并蒂莲绣鞋、蜀锦布料、“锦”字楠木片、黑漆木盒,每一件证物都记录着案件的真相。
江聿推门走进来,手里提着一个食盒:“刚从京城最好的酒楼买的桂花糕和杏仁酥,兑现之前的承诺。”
我打开食盒,桂花的甜香和杏仁的香气扑面而来。
我们坐在案前,一边吃着点心,一边看着窗外的夕阳——夕阳将天空染成了橘红色,大理寺的庭院里,桂花的残香还在弥漫。
“接下来,应该能歇几天了吧?”我咬了一口桂花糕,笑着问江聿。
江聿看着我,眼底满是笑意:“说不定,明天就有新案子了。不过没关系,只要有你在,再难的案子,我们也能破。”
我点头,心里充满了信心。
我知道,作为女仵作,我的探案之路还很长,但只要有证物在手,有江聿并肩,我就不怕任何挑战,因为我相信,尸体不会说谎,真相也永远不会被掩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