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婚后第三年的夏天，屿间画室的院子里添了新成员——一只叫“小橘”的三花猫，是吴梦媛在便利店门口捡的流浪猫，毛色像熟透的柑橘，眼睛亮得像当初林屿递汽水时的眼神。

这天午后，吴梦媛蹲在院子里给小橘喂罐头，林屿举着相机从画室走出来，镜头对准她和猫，轻声说：“别动，这个角度刚好，阳光落在你发梢和小橘的爪子上，像画里的样子。”

吴梦媛抬头笑，发间别着的柑橘花发卡晃了晃：“你现在拍我比拍画还积极，上次给小朋友上画画课，你全程对着我拍，家长都问是不是在录教学花絮呢。”

“拍你比拍画有意思，”林屿放下相机走过来，蹲在她身边帮小橘顺毛，“你看小橘多粘你，上次我想抱它，它直接跳上货架扒你的设计稿，跟护食似的。”

正说着，画室的门被推开，快递员抱着一个大箱子进来：“林先生，吴女士，你们订的柑橘树苗到了。”两人赶紧起身帮忙搬，拆开箱子看到三棵嫩绿的树苗，吴梦媛眼睛亮了：“终于到了！我查了好久，这种品种结的橘子又甜又多汁，明年夏天就能摘来做汽水了。”

林屿擦了擦额角的汗，笑着说：“明天我就把它们种在院子东边，那边阳光足，比种在花盆里长得快。对了，下周你爸妈要来，要不要提前把客房收拾出来？你妈上次还说想尝尝你做的柑橘蛋糕。”

“早收拾好了，”吴梦媛拍了拍手上的灰，“我还在客房窗台摆了我们去年去海边拍的照片，我妈上次看到照片，还说我们俩跟刚谈恋爱时一样黏糊。”

晚上，两人坐在画室里整理设计稿，吴梦媛的桌上摊着新的文创草图——柑橘形状的书签、印着小橘的笔记本，还有情侣款的帆布包，上面画着他们初遇时的便利店场景。林屿凑过来，手指点了点帆布包上的汽水图案：“这个细节加得好，当时你踮脚够的就是这个牌子的汽水，现在便利店还在卖，上次我去买，老板还问‘你太太怎么没一起来’。”

“老板记性真好，”吴梦媛靠在他肩上，翻到下一张草图，“我还想做一批迷你画框，里面放我们每年夏天的合照，从画展告白那次开始，一直到去年小橘来的时候，这样顾客买画还能带走我们的小回忆。”

林屿捏了捏她的脸：“主意不错，明天我就去买材料。对了，下周末社区有市集，我们要不要去摆摊？把你做的文创和我的小画片带过去，再带几瓶自己泡的柑橘汽水，肯定受欢迎。”

“好啊！”吴梦媛立刻坐直身子，“我还要烤点柑橘饼干，上次小朋友说我做的饼干比便利店的柠檬糖还好吃，刚好让大家尝尝。”

市集当天，他们的摊位前挤满了人。吴梦媛忙着给顾客装饼干、递汽水，林屿则在旁边帮人在画片上签名，偶尔还会跟人讲画里的故事。有个小姑娘拿着帆布包问：“吴姐姐，这个便利店的故事是真的吗？你和林哥哥真的是在便利店认识的呀？”

吴梦媛笑着点头，指了指林屿：“是啊，当时他帮我拿了最后一瓶柑橘汽水，还说配柠檬糖好吃，后来我们就一起喝了好多好多汽水。”

小姑娘眼睛亮晶晶的：“好甜啊！我以后也要在便利店等我的汽水王子！”周围的人都笑了，林屿接过话：“其实不用等，遇到喜欢的人，哪怕是在路边捡一只猫，都能变成甜的回忆。”他说这话时，眼神一直落在吴梦媛身上，她的耳尖悄悄红了，像当年接过汽水时一样。

收摊回家的路上，吴梦媛拎着剩下的汽水，靠在林屿肩上走路：“今天好开心，有个阿姨说我们的文创让她想起和她先生的初恋，还买了两对帆布包，说要送给女儿做嫁妆。”

“那说明我们的故事能让人觉得甜，”林屿接过她手里的袋子，“等明年柑橘树结果了，我们再搞个‘柑橘开放日’，邀请顾客来院子里摘橘子、做汽水，就像当年的收获会一样。”

“还要让小橘当‘迎宾猫’，”吴梦媛补充道，“它现在越来越胖，抱起来像个小橘子，肯定受欢迎。”

回到家，小橘已经在门口等着，蹭着他们的裤腿喵喵叫。吴梦媛抱起它，林屿去厨房倒了两杯柑橘汽水，递给她一杯：“尝尝，我今天加了点蜂蜜，比平时更甜一点。”

吴梦媛喝了一口，甜意从舌尖漫到心里，她看着窗外的月光落在刚种好的树苗上，轻声说：“林屿，你说我们老了以后，会不会还像现在这样，坐在院子里喝汽水、看小橘（如果它还在的话），回忆这些小事？”

林屿坐在她身边，握住她的手，指腹轻轻摩挲她无名指上的戒指——那枚刻着柑橘图案的戒指，这么多年一直亮闪闪的：“会的，不仅会回忆，我们还要一直创造新的小事。比如明年教小橘握手，后年给柑橘树挂彩灯，大后年……或许我们会有个小宝贝，带着他一起去便利店买汽水，告诉他我们的故事。”

吴梦媛的心跳漏了一拍，抬头看他，眼里满是惊喜：“你是说……”

“我是说，”林屿笑着，帮她把散落的头发别到耳后，“我们可以试试，说不定明年夏天，院子里就有个小小的‘柑橘宝宝’，跟小橘一起追着阳光跑了。”

小橘似乎听懂了，蹭了蹭吴梦媛的下巴，发出软软的叫声。吴梦媛靠在林屿怀里，喝着甜丝丝的汽水，看着窗外的星光，突然觉得，原来幸福可以这么具体——是身边的人，是怀里的猫，是院子里的树，是每一口带着柑橘香的夏天，是岁岁年年都不会变的、属于他们的甜。

“那我们从明天开始，给小橘多囤点罐头，给树苗多浇点水，”吴梦媛轻声说，“还要把我们的故事多画一点，等以后有了小宝贝，讲给TA听。”

林屿低头吻了吻她的发顶，声音温柔得像夏夜的风：“好，都听你的。我们的故事，还要写很久很久呢。”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