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暖怡把沈星澜的书包和抽屉翻了个底朝天，连草稿纸都抖了三遍，别说那支磨砂银的钢笔，连个银色的笔帽影子都没见着。她僵在原地，手指攥着沈星澜那支快没墨的圆珠笔，气得指尖发颤，又不死心，转身扑向自己的储物柜——那是她早上放备用课本的地方，说不定随手塞进去忘了。
柜门“哐当”一声被拉开，里面的书本、零食袋、折叠伞全被她扒拉出来，堆在地上像座小山。她蹲在地上翻得满头大汗，头发丝黏在额角，平时精致的小皮鞋踩在零食包装袋上，发出“嘎吱嘎吱”的响，活像只急得乱刨的小仓鼠。
“暖怡姐，别找了！”跟班王倩凑过去，压低声音，眼神却瞟向沈星澜，“肯定是被人藏起来了！你想啊，谁最想让你不痛快？谁昨天还跟你吵过架？除了她，还有谁有这胆子！”
这话跟根火柴似的，瞬间点燃了沈暖怡的火气。她“腾”地站起来，指着沈星澜的鼻子，声音都带了哭腔：“就是你！沈星澜！你肯定是昨天我跟你炫耀钢笔，你嫉妒了，就趁我不注意偷了我的笔！你穷疯了是不是！”
沈星澜正蹲在地上捡自己被倒出来的饼干渣，闻言抬起头，嘴里还叼着半块没碎的饼干，含含糊糊地说：“我嫉妒？你那笔除了沉，写出来的字还没我圆珠笔好看，我嫉妒它硌手啊？再说了，要偷我也偷块巧克力，偷支钢笔我还得费劲卖，谁知道收废品的要不要！”
班里的人“噗嗤”笑出了声，王倩脸一红，赶紧吼：“你别狡辩！不是你是谁？全班就你最穷，也只有你……”
“闭嘴。”
突然，最后一排传来一个冷得像冰碴子的声音，打断了王倩的话。全班瞬间安静下来，连沈暖怡都忘了哭，转头看向顾渊。
他还坐在那儿，背脊挺得笔直，手里转着笔，视线没看任何人，落在桌上的数学题上，像是随口说的一句话。可那声音里的冷意，让整个教室的温度都降了下来。
王倩吓得立刻闭了嘴，沈暖怡却像是找到了靠山，委屈地看向顾渊：“阿渊，我的笔真的不见了，肯定是她偷的……”
顾渊终于抬了抬头，目光扫过沈星澜——她还蹲在地上，手里捏着饼干渣，嘴角沾了点碎屑，跟只刚偷吃完粮的小老鼠似的，半点没把眼前的事当回事。
他的眉头皱了皱，转笔的动作顿了顿，薄唇轻启，吐出的话比窗外的阳光还刺眼，却又带着股说不清的阴阳怪气：“偷东西，确实得挑没人注意的时候。比如……趁人炫耀完，放松警惕的时候。”
这话没明说“是沈星澜偷的”，可那语气里的暗示，比直接点名还让人不舒服。像是在说，只有她这种“没见过世面”的人，才会盯着别人的钢笔，才会趁人不注意下手。
沈星澜嚼饼干的动作停了，她把嘴里的饼干咽下去，拍了拍手站起来，盯着顾渊，软乎乎的脸上没了刚才的嬉皮笑脸：“顾渊，你这话什么意思？合着她的笔不见了，就因为我穷，所以我就活该是小偷？那你天天逃课打架，是不是全校的坏事都该算你头上？”
顾渊没理她，只是转了转笔，又低下头看题，仿佛刚才那句话只是随口的感慨。可那副“懒得跟你废话”的高冷样子，比直接反驳更气人。
沈暖怡见状，腰杆又硬了起来，指着沈星澜：“听见没？连阿渊都这么说！你今天要是不把笔交出来，就别想走！”
王倩也跟着附和：“对！要么交笔，要么……要么你就跪这儿给暖怡姐道歉，说不定她还能原谅你！”
沈星澜看着她们，又看了看始终没抬头的顾渊，突然笑了，只是那笑里没什么温度：“让我跪？你们也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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