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踪狂”的标签像粘在身上的泥,甩都甩不掉。沈星澜走进教室的瞬间,原本喧闹的空气突然凝固,几十道目光扎在她背上,有直白的鄙夷,有隐晦的打量,还有人故意压低声音,却让每个字都清晰地飘过来:
“哟,跟踪狂来了?”
“真够恶心的,被拒了就死缠烂打,要点脸吗?”
“顾晨也太惨了,天天被这种人盯着,换我得吓死。”
她的课桌抽屉里被塞了揉成团的纸条,上面写着“离顾晨远点”“滚出学校”,墨迹晕开,像一道道黑色的疤。沈星澜弯腰捡起纸条,展开看了一眼,又平静地扔进垃圾桶,拉开椅子坐下,仿佛没听见那些骂声,也没看见桌上的污渍。
“星澜,你别往心里去。”沈暖怡端着水杯走过来,声音软得像棉花,眼里却藏着笑意,“大家也是误会了,你跟顾晨解释清楚就好了,别再这样下去了,对你影响多不好啊。”
她的话刚说完,周围就有人跟着附和:“就是啊,沈暖怡都这么劝你了,你就承认了吧!”“别硬撑了,谁不知道你喜欢顾晨喜欢得发疯?”
沈星澜没抬头,指尖在课本上划过一行字,淡淡回了句:“我没做过。”
“没做过?”顾渊从后门走进来,手里把玩着篮球,语气里满是阴阳怪气,“没做过怎么大家都在说?顾晨胳膊上的伤是假的?聊天记录是假的?合着全校人都在冤枉你?”
他的声音很大,整个教室都能听见。有人跟着哄笑:“顾渊说得对!沈星澜就是嘴硬!”“之前伪造视频的事还没说清楚,现在又来跟踪,真是本性难移!”
苏雨念气得站起来,指着顾渊骂:“你别血口喷人!星澜根本没跟踪顾晨,那些都是你们编的!”
“编的?”顾晨恰好走进教室,听到这话,立刻露出委屈的表情,捂着胳膊上的创可贴,“我胳膊上的伤还在呢,昨晚我回家,又感觉有人跟着我,吓得我一路跑回家,你们怎么能这么说?”
他这副“受害者”的样子,让更多人相信了谣言。有人对着苏雨念说:“你别帮着她撒谎了!顾晨都吓成这样了!”“沈星澜就是被你们惯坏了,才这么肆无忌惮!”
苏雨念还想反驳,却被沈星澜拉住了。沈星澜摇了摇头,示意她别再说了——现在说再多,在这些“证据”面前,都像在狡辩。
接下来的三天,骂声越来越烈。走廊里有人故意撞她的肩膀,食堂里没人愿意和她同桌,就连以前关系还不错的同学,也都绕着她走。沈暖怡每天都来“劝”她:“星澜,你就认了吧,老师说了,只要你道歉,就不追究了。”顾渊则每天阴阳怪气地嘲讽:“怎么?不反驳了?终于知道怕了?”
他们以为沈星澜是被骂怕了,是默认了“跟踪”的事,甚至在校园网发帖说“沈星澜心虚沉默,跟踪一事实锤”,引来更多人的谩骂。
可没人知道,每天放学后,沈星澜都会背着书包,沿着顾晨说的“被跟踪路线”一遍遍走。她去了街道办,申请调取了三天前的监控录像——画面里,顾晨说“被跟踪摔跤”的时间,街道上只有几个行人,根本没有他的身影;她找到了顾晨“家附近”的便利店老板,老板说“最近没见过一个胳膊受伤的男生晚上跑着经过”;她还悄悄录下了林微微和苏月的对话,两人在厕所里笑谈“顾晨的创可贴是从校门口文具店买的,贴了三天都没换”“那个小号是顾晨用新手机号注册的,聊天记录都是提前编好的”。
这些证据,她都悄悄存在手机里,没有声张,也没有反驳。在学校里,她依旧沉默,面对骂声和嘲讽,只是低头走过。沈暖怡他们越来越得意,觉得这次沈星澜彻底翻不了身了。
只有苏雨念知道,每天晚上,沈星澜都会在手机上整理证据到深夜,笔记本上记满了监控的时间点、证人的联系方式,还有顾晨几人谎言里的漏洞。
“星星,他们太过分了,你什么时候公布证据?”苏雨念看着沈星澜眼底的红血丝,心疼地问。
沈星澜合上笔记本,眼神坚定:“等一个合适的时机。现在他们以为我怕了,放松了警惕,等我把所有证据都凑齐,一次性砸在他们面前,让他们再也没法狡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