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风市集的布景沿着影视基地的青石板路铺开,朱红灯笼在暮色里一盏盏亮起,糖画摊子飘着甜香,胭脂铺前挂着水绿的绸缎。绥媛穿着小乔的月白常服站在糖人摊前,指尖捏着刚吹好的兔子糖人,糖稀在灯笼下泛着琥珀色的光——这场“元宵灯会”的戏,是魏劭和小乔感情转折的关键。
刘宇宁穿着玄色常服从人群里走来,腰间配着未出鞘的剑,目光却先落在她手里的糖人上
刘宇宁导演说等会儿你扔糖人的时候,往我左边偏半寸,镜头能带到糖碎开的光
他说话时,袖口不经意擦过她手腕,带起一阵极淡的雪松香。
绥媛点头,糖人的竹签在指尖转了转
绥媛刚才道具组说糖人备了十几个,摔不坏
她抬眼时,看见他发梢沾了片彩纸屑,下意识伸手去拂——指尖碰到他耳际的瞬间,两人都愣了愣。市集的喧嚣像被隔开,只剩灯笼的光影在彼此眼里摇晃。
绥媛你头发上……
绥媛慌忙收回手,耳根发烫
绥媛有纸屑
刘宇宁抬手摸了摸耳际,嘴角弯起来
刘宇宁可能是刚才过彩绸巷沾的
他目光扫过她泛红的耳垂,从袖袋里掏出个油纸包
刘宇宁糯米刚啃完狗粮,这是给它的肉干,磨牙用的
油纸包带着体温,绥媛接过时碰到他指尖,心里像被兔子糖人的竹签轻轻扎了一下。这些天,他总用糯米当由头送东西——有时是绣着爪印的手帕,有时是呆米同款的玩具,每次递过来时,眼神都藏着点小心翼翼,像是怕她拒绝。
场记举着喇叭喊“准备开拍”,绥媛把肉干塞进戏服口袋,糖人重新捏紧。这场戏要演小乔赌气扔糖人、魏劭慌乱去接的场面,她看着刘宇宁走向定位的背影,突然想起昨天他蹲在地上陪糯米玩的样子:玄色戏服拖在地上,指尖被小狗含在嘴里也不恼,抬头看她时眼里的笑意比市集的灯笼还亮。
“Action!”
绥媛深吸一口气,转身将糖人往地上摔——本该往左偏半寸,可不知怎的,手腕一颤,糖人直直飞向刘宇宁胸口。他下意识伸手去接,糖人“啪”地碎在他掌心,琥珀色的糖稀沾了满手。
剧本里没有这一出。导演没喊卡,刘宇宁愣了两秒,突然攥着糖块上前半步
刘宇宁小心扎着手
这句词不在剧本上,他却说得自然,甚至用干净的那只手虚虚护了下她裙摆,怕被糖屑溅到。
绥媛看着他被糖稀粘住的手指,想起刚才肉干包上的温度,台词脱口而出
绥媛……你的手脏了
刘宇宁无妨
他低头擦手,侧脸被灯笼镀了层暖光
刘宇宁比呆米偷啃口红好收拾
监视器后的导演笑着比了个手势,这段意外被保留下来。休息时绥媛翻着剧本,听见工作人员闲聊:“宁哥刚才接糖人的反应绝了,跟真怕绥媛老师伤着手似的。”“可不是,昨天他还问道具组糖人用的什么糖,怕粘性太强扯着头发……”
她捏着剧本页角,目光飘向不远处——刘宇宁正蹲在灯笼摊前和道具师说话,手里拿着盏未点亮的鸢尾花灯。那是她粉丝“鸢尾”的应援符号,他竟留意到了。
夜戏拍到最后一场,市集灯火渐熄。绥媛抱着熟睡的糯米坐在石阶上,看刘宇宁提着那盏鸢尾灯走来
刘宇宁收工了,糯米该饿了吧?
灯柄上坠着流苏,随着他的动作轻轻晃。
绥媛它刚才偷吃了半块肉干,估计不饿
绥媛起身,糯米在怀里咂了咂嘴。她看着那盏灯,忍不住问
绥媛这灯……是道具吗?
刘宇宁提灯的手顿了顿,流苏扫过她袖口
刘宇宁市集场景明天还要用,我先帮忙收着
灯笼的光晕染在他眼底,像藏着未燃尽的星火。
其实这灯是他特意让道具组做的。昨天看见设计图时,他指着样本里的牡丹灯说
刘宇宁能不能改朵鸢尾?
道具师挤眼睛问“是绥媛老师的粉丝名那种鸢尾?”,他耳根发热,只含糊应了声。此刻灯提在手里,却找不到送出去的理由。
两人并肩往休息区走,糯米在绥媛怀里发出呼噜声。经过海棠花道具时,刘宇宁突然停下
刘宇宁明天拍庭院戏,我让场务把石凳垫软了,你上次说硌腿
绥媛望着他被灯笼柔化的轮廓,想起这些天他塞来的护膝、温着的百合粥、总“顺手”多带一把的伞……那些她曾以为是“搭档默契”的细节,此刻像市集的灯火,一盏盏在心底亮起来。
绥媛刘宇宁
她轻声唤他。
他提灯的手一紧,流苏骤然停止晃动。
绥媛下次……
绥媛低头用指尖梳过糯米的绒毛
绥媛下次呆米来片场,我给它编个小花环吧,跟糯米戴同款
灯笼的光影里,刘宇宁的眼睛倏地亮了。他低头笑了笑,声音比夜风还轻
刘宇宁好,它肯定喜欢
鸢尾灯在两人之间晃出一道暖黄的弧,未送出的花语与未说尽的心意,都融进市集的余烬里。绥媛看着地上交叠的影了,怀里的糯米暖烘烘地贴着心口——她忽然觉得,有些灯火不必挑明,也能照亮前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