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野车驶回别墅时,晨雾已散,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在地面上,斑驳陆离。车子刚停稳,陈深就迫不及待地推开车门,扶着祁砚下了车——祁砚手臂上的伤口还在渗血,深色的冲锋衣被染红了一大片,看着触目惊心。
“先生,陈先生,快进来!” 管家早已等候在门口,看到祁砚受伤,脸上满是焦急,连忙上前接应。
“不用扶,我没事。” 祁砚摆了摆手,语气依旧沉稳,只是脸色比平时苍白了几分,“先把背包里的电脑和文件拿进书房,锁好。再准备医药箱,送到书房来。”
“是,先生。” 管家应道,接过祁砚递来的背包,快步走进了别墅。
陈深扶着祁砚,一步步朝着书房走去。祁砚的步伐有些不稳,却依旧强撑着,不肯露出丝毫脆弱。“你不用硬撑,伤口流了很多血。” 陈深的语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担忧,“我们先处理伤口。”
“不急。” 祁砚摇了摇头,目光落在陈深身上,“你穿的那套深灰色高定西装,内侧有隐藏内袋——是意大利手工定制的款,前襟左胸位置,在普通胸袋的内侧,缝了一层暗兜,开口朝上,有隐形按扣固定,专门用来放贵重物品,不容易被察觉。” 他顿了顿,补充道,“昨晚让管家给你准备这套,就是考虑到酒会人多眼杂,方便你藏东西。”
陈深愣了一下,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穿的西装内袋——果然摸到了一个隐蔽的暗兜,按扣紧实,不仔细摸根本发现不了。他这才明白,祁砚看似随意的安排,其实早就考虑到了各种细节。心里不由得生出一丝复杂的情绪,有感激,也有更深的忌惮。
走进书房,管家已经将电脑和文件放在了书桌上,医药箱也准备好了。祁砚坐在沙发上,抬手脱下了染血的冲锋衣,露出了里面的黑色紧身T恤,伤口在左臂外侧,一道深深的划痕,大概有五六厘米长,还在不断渗血。
“我帮你处理。” 陈深拿起医药箱,蹲在祁砚面前,语气平淡却带着一丝坚定。
祁砚没有拒绝,只是微微抬了抬手臂,方便他操作。陈深打开医药箱,拿出碘伏、纱布、止血药等用品,动作算不上熟练,却很认真。他先用棉签蘸着碘伏,轻轻擦拭着祁砚的伤口,小心翼翼地避开伤口周围的皮肤,生怕弄疼他。
碘伏碰到伤口时,祁砚的身体微微绷紧,眉头几不可察地皱了一下,却没有发出任何声音。陈深看在眼里,动作更加轻柔了些:“忍一下,可能会有点疼。”
“无妨。” 祁砚的声音依旧平静,目光却落在陈深的侧脸上。陈深的睫毛很长,垂下来时在眼睑下投下一片阴影,神情专注而认真,褪去了平时的倔强与疏离,多了几分柔和。祁砚的眼底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波动,随即又恢复了平静。
处理好伤口,陈深用纱布将祁砚的手臂包扎好,系了一个整齐的结。“好了,尽量别用力,伤口愈合前不要沾水。” 他叮嘱道,将医药箱收拾好。
“嗯。” 祁砚点了点头,站起身走到书桌前,打开了那台从仓库里带回来的笔记本电脑,“现在,看看霍家的核心秘密。”
陈深也凑了过去,心里满是期待与紧张。祁砚打开电脑,输入了周律师之前告诉陈深的密码——是陈深的生日,这个密码,只有他和父亲、周叔知道。电脑屏幕亮起,桌面上只有一个加密文件夹,祁砚再次输入密码,文件夹被成功打开。
里面的内容远比想象中更惊人——不仅有霍家多年来非法洗钱、偷税漏税的完整证据,还有一份涉及官商勾结的名单,上面罗列着数十个政府官员的名字,都是霍家的保护伞。更重要的是,里面还有一段视频,视频里清晰地记录了霍景明的父亲霍振雄,当年指使手下陷害陈父的全过程。
看着视频里霍振雄阴狠的嘴脸,听着他下达的一道道恶毒指令,陈深的拳头紧紧攥起,指甲几乎要嵌进掌心,眼底满是猩红的怒火。三年来的委屈、痛苦、绝望,在这一刻全部爆发出来,他的身体因为愤怒而微微颤抖。
“冷静点。” 祁砚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带着一丝安抚的意味,“现在不是愤怒的时候,这些证据足以扳倒霍家,但也意味着我们要面对更大的危险。霍振雄不会坐以待毙,他一定会不惜一切代价拿回证据,甚至杀了我们灭口。”
陈深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心里的怒火,点了点头。他知道祁砚说的是对的,现在的他们,已经站在了悬崖边上,要么成功扳倒霍家,要么粉身碎骨。
就在这时,书房的门突然被敲响了,秦峰的声音在外响起:“先生,不好了!霍家的人朝着别墅这边来了,大概有几十个人,都带着武器,来势汹汹!”
祁砚的脸色瞬间变得严肃起来:“知道了。通知下去,关闭别墅所有的大门和窗户,启动安保系统。你带着人在别墅外围防守,尽量拖延时间,我和陈深在里面接应。”
“明白!” 秦峰应道,立刻去安排了。
陈深的心脏猛地一跳,没想到霍家的动作这么快。“我们现在怎么办?” 他的声音有些紧绷,却没有丝毫畏惧。
“霍家的人虽然多,但别墅的安保系统很先进,易守难攻。” 祁砚的目光快速扫视着书房,“我们先把证据藏好,然后去一楼客厅,那里视野开阔,方便应对。” 他说完,从书桌抽屉里拿出一个特制的金属盒子,将笔记本电脑和文件放了进去,然后打开书桌下方的一个暗格,将金属盒子放了进去,锁好暗格。
“走吧。” 祁砚拿起墙角的一把黑色手枪,递给陈深,“会用吗?”
陈深接过手枪,沉甸甸的手感让他心里多了几分底气。“会一点,父亲以前教过我。” 他点了点头,将手枪别在腰间。
两人走出书房,朝着一楼客厅走去。别墅里已经乱作一团,管家和佣人都在祁砚的吩咐下,躲进了地下室的安全屋。走廊里的应急灯亮起,昏黄的灯光给别墅增添了一丝诡异的氛围。
刚走到客厅,就听到别墅大门被撞击的声音,“砰砰砰”的巨响震耳欲聋,仿佛要将大门撞碎。祁砚走到客厅的沙发旁,拿起另一把放在那里的 shotgun,检查了一下弹药,然后递给陈深:“这个威力大,关键时刻能用得上。”
陈深接过 shotgun,紧紧握在手里,目光警惕地盯着大门。他知道,一场恶战即将开始。
“砰!” 一声巨响,别墅的大门被撞开了,十几个穿着黑色西装、戴着墨镜的男人冲了进来,手里都拿着枪,朝着客厅里扫射。
“蹲下!” 祁砚一把将陈深按在沙发后面,自己则探出身子,朝着冲进来的男人射击。
“砰!砰!砰!” 枪声在客厅里回荡,子弹打在墙壁和家具上,木屑飞溅,玻璃破碎的声音刺耳难听。陈深也从沙发后面探出头,瞄准一个冲在前面的男人,扣动了扳机。子弹呼啸而出,正中男人的肩膀,男人惨叫一声,倒在了地上。
这是陈深第一次开枪打人,心脏狂跳不止,手心全是冷汗。但他知道,现在不是害怕的时候,要么杀人,要么被杀。他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再次瞄准目标,扣动了扳机。
祁砚的枪法依旧精准,每一枪都能击中目标,冲进来的男人一个个倒下,但外面的人还在源源不断地往里冲。“这样下去不是办法,我们的弹药有限,撑不了多久。” 陈深一边射击,一边对祁砚说道。
“我知道。” 祁砚的额头渗出了细密的汗珠,手臂上的伤口因为用力而再次裂开,鲜血染红了纱布,“秦峰他们在外面牵制了一部分人,剩下的应该不多了。再坚持一会儿,支援马上就到。”
陈深点了点头,继续射击。他的手臂有些酸痛,却不敢有丝毫松懈。就在这时,一个男人绕到了沙发后面,举起枪朝着陈深的后背射击。
“小心!” 祁砚大喊一声,猛地扑到陈深身上,将他压在身下。
“砰!” 子弹打在了祁砚的后背,祁砚闷哼一声,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祁砚!” 陈深大喊一声,眼眶瞬间红了。他没想到祁砚会为了救他而受伤。
祁砚挣扎着站起身,推开陈深,朝着那个男人射击,将男人打倒在地。“我没事……” 他喘着粗气,声音有些虚弱,“别分心……”
看着祁砚后背不断渗出的鲜血,陈深的心里涌起一股强烈的愤怒与愧疚。他猛地站起身,拿起 shotgun,朝着剩下的男人疯狂射击。此刻的他,像一头被激怒的野兽,眼底满是猩红的怒火,枪法也变得越发精准。
祁砚看着他疯狂的样子,眼底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随即也拿起枪,和陈深一起并肩作战。两人背靠着背,互相掩护,默契十足。在他们的猛烈反击下,剩下的男人越来越少,很快就被全部消灭。
别墅里终于恢复了平静,只剩下浓重的火药味和血腥味。陈深放下枪,立刻走到祁砚身边,扶着他坐下:“你怎么样?后背的伤很严重!”
祁砚靠在沙发上,脸色苍白如纸,呼吸急促:“没事……只是皮外伤……” 话还没说完,他就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祁砚!祁砚!” 陈深大喊着,摇晃着祁砚的身体,心里满是焦急。
就在这时,别墅外面传来了警笛声和汽车引擎声。秦峰带着支援的人冲了进来,看到客厅里的景象,脸上满是震惊:“先生!陈先生!”
“快!祁砚受伤了,快叫救护车!” 陈深的声音带着一丝哽咽。
秦峰立刻点了点头,拿出手机拨打了急救电话。
很快,救护车就赶到了别墅,将祁砚抬上了救护车。陈深也跟着上了救护车,坐在祁砚身边,看着他苍白的脸,心里五味杂陈。他不知道自己对祁砚到底是什么感情,是感激,是依赖,还是别的什么。但他知道,祁砚不能有事,他们的仇还没报,他们的博弈还没结束。
救护车一路疾驰,朝着市区的私立医院驶去。陈深看着窗外飞速倒退的风景,心里暗暗发誓,无论付出什么代价,他都要救祁砚,都要让霍家血债血偿。
而此刻的霍家别墅里,霍振雄得知派去的人全部被消灭,证据也被祁砚和陈深夺走,气得砸碎了手里的茶杯,眼底满是阴狠的怒火:“祁砚!陈深!我一定要让你们死无葬身之地!”
站在一旁的霍景明脸色也很难看,他没想到祁砚和陈深竟然这么厉害,不仅从仓库里抢走了证据,还消灭了他们派去的所有人。“爸,现在怎么办?证据落在他们手里,我们就危险了。”
“慌什么!” 霍振雄怒喝一声,“他们以为拿到证据就赢了?太天真了!那些官员不会坐视不管的,我们还有机会。立刻联系所有的关系,不惜一切代价,阻止他们把证据交出去。另外,派人盯着医院,一旦祁砚和陈深出现,立刻动手,拿回证据,杀了他们!”
“是,爸!” 霍景明应道,眼底闪过一丝狠厉。
一场围绕着证据和复仇的较量,还在继续。而躺在病床上的祁砚,和守在一旁的陈深,即将面临更大的危险与挑战。他们能否顺利将证据交出去,扳倒霍家?能否为陈家报仇雪恨?一切,都还是未知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