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钥匙插入锁孔,发出轻微的“咔哒”声。及川彻带着疲惫,屏住呼吸,悄无声息地推开了公寓的门。
他提前一周完成了国外的交流项目,改签了最早的航班,熬过十几个小时的飞行,只为了给家里那个笨蛋一个惊喜。
他没有告诉影山飞雄自己具体的归期,只在昨晚的视频通话里,听着对方用略带困倦的声音说“及川前辈,还有七天”,然后偷偷在心里倒数。
客厅里一片昏暗,空气中弥漫着熟悉的气息,混合着一点淡淡的影山的沐浴露味道。及川的心瞬间安定下来。
他放下行李,脱下外套,赤着脚,像做贼一样轻轻走向卧室。门虚掩着,他推开一条缝。
借着门缝里透进的微光,他看见他的飞雄侧躺在床上,背对着门口,似乎已经睡着了。被子只盖到腰际,线条优美的背部。
床头柜上,还亮着一盏小夜灯,柔和的光线勾勒出他的睡颜轮廓。
及川感觉自己的心脏像是被最柔软的东西狠狠撞了一下,酸涩又饱胀。
他轻轻走过去,在床边蹲下,贪婪地注视着影山的睡颜。几个月不见,他的飞雄好像瘦了一点,下颌线更清晰了,他的脸颊贴着及川之前留下的那件睡衣,仿佛抱着它就能睡得格外安稳。
及川伸出手,指尖拂过影山额前的黑发。
影山在睡梦中无意识地动了一下,发出一声模糊的呓语,像是感受到了熟悉的触碰。
及川再也忍不住了。他俯下身,不想惊醒他,却又无比渴望触碰他。
他将额头轻轻抵在影山的后颈,感受着那里温热的皮肤。几个月来积攒的思念、在异国他乡的孤独、高强度训练的压力、……所有情绪如同决堤的洪水,汹涌而出。
“……飞雄。”他极轻地唤了一声,声音带着长途飞行后的沙哑。
影山的身体微微一颤,他迷迷糊糊地转过身,睡眼惺忪地看向床边的人影。
待看清那张在夜灯朦胧光线下、带着疲惫和委屈的英俊脸庞时,他猛地睁大了眼睛,蓝眸里充满了难以置信。
“及……及川前辈?”他的声音带着刚醒的沙哑和浓浓的困惑,“你不是……后天……才回吗”
“提前回来了。”及川看着他,嘴角努力想扯出一个像往常一样的笑容,却失败了。
他索性放弃,像个终于找到家长诉苦的孩子,把脸埋进影山颈窝里,用力吸了一口他身上令人熟悉的气息,闷闷地说:
“想你了……好想好想。”
他蹭着影山温热的皮肤,继续嘟囔着,细数着他的辛苦:
“国外的饭难吃死了……”
“训练营那些人好烦,总是缠着我问东问西……”
“晚上一个人睡好冷……”
“视频根本不够……碰不到你……”
他一桩一件地抱怨着,声音越来越低,带着疲惫和依赖。
影山起初还有些懵,但颈窝处传来的温热呼吸、耳边委屈的控诉、以及紧紧环住他腰身的手臂,都无比真实。
他抬起手,有些笨拙地回抱住及川,学着他平时安抚自己的样子,轻轻拍着他的背。
“欢迎回来,及川前辈。”他低声说。
及川抬起头,在昏暗的光线下看着影山近在咫尺的脸。那双蓝眼睛里没有了平日的锐利和懵懂,只剩下全然的专注和温柔。他再也忍不住,低头吻了上去。
影山温顺地承受着,甚至生涩地尝试着回应,手臂更紧地环住了及川的脖颈。
一吻结束,两人都有些气息不稳。及川抵着影山的额头,看着他被吻得湿润泛红的嘴唇,心里那点委屈终于被巨大的满足和幸福感取代。
“以后不出远门了,”他孩子气地宣布,“或者,一定要把你打包带走(⇀‸↼‶)。”
影山看着他,嘴角微微向上牵动了下,他往床里面挪了挪,空出位置,然后拉着及川的手臂,“睡觉,及川前辈因该很累了。”
及川从善如流地躺下,立刻将影山捞进怀里紧紧抱住,把脸埋在他散发着熟悉气息的颈窝,发出一声满足的喟叹。
“还是家里好啊……”他咕哝着,沉重的眼皮开始打架,“有飞雄在……”
影山没有说话,听着耳边逐渐变得均匀的呼吸声,感受着怀抱里真实的重量和温度,影山也闭上了眼睛。
几个月的分离带来的空落感,在这一刻被彻底填满。
夜还很长,而他们终于不必再隔着屏幕互道晚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