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个人都有自己想做、喜欢做的事。
不需要有多高风亮节,活下去,吃喝玩乐亦可以包含在其中。
因为对于有的人来说,有吃有穿,好生生地活着,已是一件很难的事。
苏昌河有想做的事,也有喜欢做的事。
钱塘烟柳依依,彩桥如画,垂帘翠幕,错落有致,自古繁华秀美,处处充满生机。
他还算喜欢这里。
存下不少钱,在这给自己买了座宅子,然后继续存钱。
作为一个极度缺钱、差点饿死过的人来说,没钱,没有安全感。
近来无事。
苏昌河回到钱塘,安安静静地躺在椅子上晒太阳,忽然有点无聊。
因为他想到了路过城门碰巧遇到的少薇。
这些年来,苏昌河见过很多人。
乞丐、平民、江湖侠士、高官贵族......
这些人里,有好的坏的,有大义凛然、宁死不屈、为民着想的,有贪生怕死、出卖朋友亲人的......
却没有一个像少薇那样有意思。
明明出身世家大族,自幼在山前书院那种被书香熏陶的地方学习。
活泼伶俐、有着不让人厌恶的骄蛮,令人向往的美好朝气。
喜欢哼奇奇怪怪的歌。
明明胆小、贪生怕死,好似随时可以跪地求饶,无比惜命,没有太大的能耐。
又任性地一而再地跑出去,有自己不可跨越的底线。
一涉及某些事,也可能包括某一些人,胆子会变得无比的大。
......
是苏昌河见过最有意思的人。
这不,他现在有一点后悔没有停下来,弄清楚少薇具体到了哪里。
逗她,比做其它事更好玩。
钱塘地广人多,找人不好找,非要找,对他来说其实也不是很难。
出乎苏昌河意料的是,不等他找,少薇主动送上了门。
少薇对对对,放在那里,这里我要种花,你们把这些杂草给除了......
她的声音清脆悦耳,咬字带着独特的软糯、清甜感,听过的人很难忘怀。
苏昌河脑袋乍然一明。
以自己没有从椅子上翻身,爬到墙边。
少薇立在雕花廊柱。
嫩绿色裙摆被风拂得扬起,发间缀着的小珍珠被阳光染成金色,随着她的动作轻轻晃动。
苏昌河心口莫名一滞,像有什么东西轻轻撞了一下,快得他没有抓住。
搬到久无人住隔壁的人是少薇。
她指挥着乌泱泱一群人,按照她的要求,清除或整理一些东西。
有人叫她,她双手叉腰,转了过来。
可不能让她现在发现。
发现,不住这里,搬走了他玩什么,苏昌河忙避开,拍了拍自己的心口。
墙檐瓦片的小草轻轻晃动。
少薇盯着它,眼里闪过一丝疑惑。
“小白姑娘。”有一个人叫她,“这个吊椅你要放到哪里?”
少薇就放那里。
“好!”
说完了,少薇再次看向距她至少有三丈远的墙檐。
给她租房子的牙人说,左邻是对年轻夫妻,右舍是个常年不在家的年轻男子。
年轻夫妻以教书、刺绣为生,独身男子不知以何为生,两边基本不会对她造成影响。
是人回来了?
是动物?
还是她的错觉?
人太多,少薇按住翻墙过去一探究竟的冲动,摸摸右手手腕散着淡淡幽香的花珠,安下心。
甭管是人是鬼,她都不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