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方初冬,小雪飞扬。
城市灯光绚烂,落在雪花上反射出来,将夜色击退。
人们在街道上穿行,偶尔传出几句寒暄,一派安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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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下酒吧,黑帮势力的地盘,各路神魔歇脚的地方。
但也只能歇脚。
南北方均有统管,无人敢在他们的地盘上撒野。
舞池里,男男女女各自成双,勾肩搂腰跳着劲舞;酒座上,划拳喝酒,谈笑言欢;吧台处,调酒师翻转酒杯送出一杯杯酒。
除了抽屉里的枪以外,都和普通酒吧没有区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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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吧角落的昏暗处,一个男人散漫地靠在椅背上,手里晃着一杯酒,慵懒地看着周围。
可男人再慵懒,身边也没人敢落座。
与其散漫慵懒截然不同的是男人眸中掩饰不掉的戾气和周身凛冽的气质。
再加上黑色冲锋衣和黑色长裤这身装扮,没人猜不出这位的身份——北方统管。
男人眼帘微垂,漫不经心地喝着酒,顺便看着场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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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让,让让。”一个人拨开过道的人群,步履匆匆但又压着音量地喊着,直冲向角落里的男人,“老大!”
“尚严,慢了。”男人搁下喝干净的酒杯,不轻不重地斥了一句。
看场子这种事向来劳烦不到他,是尚严今晚有事求他帮忙看一会,说好半小时,但尚严来迟了。
被唤作“尚严”的人摆摆手,语气急切:“老大,别在意这些小细节了,出事了,崔屿来了!”
“谁?”男人没有反应过来。
“我的天!崔屿啊老大,南边那位啊!”尚严急得半死。
男人动作一顿,坐直身体,慵懒的神色一变,掩饰着的戾气瞬间散发,上位者的气势压的尚严有点呼吸不畅:“他怎么来北边了?”
“何止啊…”尚严咽了咽干涩的喉咙,显然是对崔屿都有说不出的恐惧,“我刚收到消息,那位爷回北边祭祖,今早上下的飞机,要在北边待小半个月,而且……”
男人眯了眯眸子:“说完。”
尚严摸了摸鼻子,往前走了一步,压低声音,下巴往吧台处一扬:“我刚过来的时候发现,那位爷就在吧台坐着喝酒呢。”
“确定是他?”男人跟着往吧台看了一眼,却被人群和卡座拦住视线。
“确定!”尚严死命点头,“您不关注这个不知道那位爷长什么样,但我不一样啊,我这辈子就没见过这么好看的男人!南边那句话怎么说的来着,哦对,‘如果崔屿不是崔屿,女人就还得和男人抢男人’,准错不了!”
“这么夸张?”男人来了兴趣,“我去看看。”
尚严没敢拦——他还是知道自家这位爷的性子的,心情好的话他能跟崔屿聊几句,心情不好的时候别说崔屿了,天王老子来了他都懒得看一眼。
而与此成对比的这位爷的脾气,心情好的时候拦他他是骂你几句,心情不好亲近的他会给你一脚不熟的他能直接给你一子儿。
而现在,这位爷的心情处于不好不坏,可能就是单纯地想去瞅一眼,应该不至于和崔屿起冲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