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处

武魂城的夜，因一道金色流光的归来而添了几分暖意。千仞雪展开三对天使羽翼，划破墨色夜空，教皇殿的轮廓在眼底愈发清晰。连日奔波平定天斗叛乱，她身上还带着风尘与淡淡的魂力余韵，却在望见殿内亮起的那盏暖灯时，所有疲惫都化作了归心似箭的急切。

羽翼轻收，千仞雪落在教皇殿的庭院中，银白长发被夜风吹得微扬。她刚迈步踏上石阶，殿门便应声而开，比比东身着月白色常服立在门内，手中还握着一件厚实的披风，紫色眼眸中褪去了平日的威严，满是显而易见的牵挂。

“回来了。”比比东的声音比往常柔和许多，上前一步，将披风轻轻披在千仞雪肩头，指尖触到她微凉的肩头时，不由得蹙了蹙眉，“怎么穿得这样单薄？天斗边境夜寒，没冻着吧？”

披风上带着淡淡的龙涎香与比比东身上的墨香，暖意顺着布料蔓延至全身，千仞雪紧绷的神经瞬间放松下来。她抬手拢了拢披风，冰蓝色眼眸中满是笑意：“妈妈放心，我有天使魂力护体，冻不着的。倒是你，这么晚了还没休息，一直在等我？”

比比东没有否认，转身引她入殿，殿内的烛火早已调得柔和，桌上摆着温热的莲子羹与几样精致小菜，显然是特意为她准备的。“知道你今日归来，让后厨一直温着。”她抬手示意千仞雪坐下，“一路劳顿，先吃点东西垫垫。”

千仞雪确实饿了，也不推辞，拿起碗筷小口吃着。莲子羹还是记忆中的清甜软糯，小菜爽口开胃，每一口都熨帖着肠胃，更暖着心。比比东坐在一旁，没有多言，只是静静看着她，目光温柔，带着几分失而复得的珍视。

吃完东西，千仞雪刚想起身收拾，却被比比东按住手腕。“坐着就好，让下人来。”比比东的指尖温热，轻轻覆在她的手背上，“你刚回来，好好歇歇。叛乱平定得如何？有没有受伤？”

提到正事，千仞雪眼中闪过一丝锐利，随即又柔和下来：“都解决了，没费太多周折。那些叛乱的旧臣已被拿下，星罗帝国的暗线也全部肃清，天斗的百姓都已归心，往后不会再出乱子了。”她顿了顿，反握住比比东的手，“我没事，一点轻伤都没有，妈妈不必担心。”

比比东望着她眼中的坚定，心中的石头彻底落地。她抬手，轻轻抚上千仞雪的脸颊，指尖划过她眼角的细微风尘，动作温柔得不像话：“回来就好。这几日，我总有些心神不宁，总怕你出事。”

这是比比东第一次如此直白地表达牵挂，千仞雪心中一暖，不由得向前倾身，轻轻靠在她的肩头。比比东的肩头纤细却坚实，带着让人安心的力量，就像前世嘉陵关前，她为自己挡下攻击时那般可靠。

“妈妈，有你在，我什么都不怕。”千仞雪的声音带着几分沙哑，带着旅途的疲惫，更带着深深的依赖，“这一世，能有你牵挂着，真好。”

比比东的身体僵了一瞬，随即缓缓放松，抬手轻轻环住她的腰，动作小心翼翼，仿佛捧着什么稀世珍宝。她能感受到怀中人的体温，能闻到她发间淡淡的清香，心中涌起一股从未有过的柔软。“傻孩子，”她的声音轻得像叹息，“你是我最在乎的人，我怎能不牵挂。”

两人静静相拥，殿内的烛火跳跃着，将她们的身影拉得很长，交织在一起，再也分不清彼此。千仞雪将脸颊贴在比比东的颈窝，感受着她平稳的心跳，所有的疲惫与紧绷都烟消云散，只剩下满满的安宁。她能清晰地闻到比比东身上的气息，那是属于母亲的味道，也是让她魂牵梦萦的味道，跨越了两世的时光，依旧让她无比眷恋。

比比东轻轻拍着她的后背，动作舒缓，像在安抚一个受了委屈的孩子。她低头，看着怀中人银白的长发，心中百感交集。前世的她们，针锋相对，彼此伤害，直到临死前才幡然醒悟；这一世，她们终于有了重新来过的机会，能够这样平静地相拥，感受彼此的温暖。

“妈妈”千仞雪轻声开口，打破了沉默，“天斗城的玉兰花也开了，和武魂城的一样好看。我站在城楼上，忽然就想起了你，想起我们一起在后山看玉兰花的日子。”

比比东的心中一软，抱着她的手臂紧了紧：“等过几日，事务不忙了，我们再去后山看看。这一世，我陪你看遍所有好看的风景，再也不错过了。”

“好。”千仞雪点头，嘴角勾起一抹满足的笑容，“到时候，我们还去摘玉兰花，我给你编花环，就像小时候那样。”

“好。”比比东的声音带着笑意，眼中满是宠溺，“都听你的。”

两人就这样相拥着，聊起天斗的见闻，聊起那些归顺的百姓，聊起前世的遗憾，聊起这一世的期许。烛火渐渐燃短，夜色越来越深，殿内的气氛却愈发温馨。千仞雪能感受到比比东的怀抱越来越紧，能感受到她指尖的温度，心中那股超越母女之情的情愫，如同藤蔓般悄然生长，缠绕着彼此的灵魂。

不知过了多久，千仞雪的声音渐渐低了下去，呼吸也变得平稳。比比东低头一看，原来她早已在自己怀中睡熟，眉头微蹙，似乎还带着一丝旅途的疲惫。比比东心中一疼，小心翼翼地将她抱起，动作轻柔，生怕惊扰了她的美梦。

千仞雪的身体很轻，依偎在她怀中，像个易碎的珍宝。比比东缓步走向寝殿，将她轻轻放在柔软的床榻上，为她盖好被子。她坐在床边，静静看着千仞雪的睡颜，月光透过窗棂洒在她脸上，柔和了她的轮廓，让她看起来格外乖巧。

比比东抬手，轻轻拂去她额前的碎发，指尖划过她的眉眼，动作温柔至极。“雪儿，”她轻声呢喃，声音中带着深深的眷恋，“这一世，我绝不会再让你受半点委屈，绝不会再错过你。”

千仞雪似乎感受到了她的温柔，在睡梦中微微蹙起的眉头舒展开来，嘴角勾起一抹浅浅的笑容，像是做了个甜美的梦。

比比东坐在床边，守了她一夜。窗外的月光渐渐西斜，天快亮时，她才在床边的软榻上小憩了片刻。

清晨，千仞雪是被窗外的鸟鸣唤醒的。她睁开眼，便看到比比东趴在床边的软榻上睡着了，阳光洒在她身上，为她镀上一层柔和的金边。千仞雪心中一暖，轻轻起身，拿起一旁的披风，小心翼翼地盖在比比东身上。

比比东被她的动作惊醒，睁开眼，看到千仞雪正温柔地看着自己，眼中带着笑意。“醒了？”千仞雪的声音很轻，生怕惊扰了她，“怎么在这儿睡着了？着凉了怎么办？”

比比东起身，揉了揉有些酸涩的眼睛，嘴角勾起一抹浅笑：“看着你睡得香，就不想打扰你。”她顿了顿，补充道，“你休息得还好吗？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很好，睡得很安稳。”千仞雪点头，眼中满是温柔，“好久没有睡得这么踏实了，大概是因为有妈妈在身边吧。”

比比东的心中一暖，抬手握住她的手。两双手紧紧相扣，温热的触感传递着彼此的心意，无需多言，便已心意相通。

阳光透过窗棂，洒在两人身上，为她们镀上一层柔和的银辉。殿内的空气弥漫着温馨的气息，两颗跨越了两世的灵魂，在这一刻紧紧相依，彼此守护。她们都知道，这份感情早已超越了普通的母女之情，在日复一日的相处与牵挂中，悄然变质，成为了彼此生命中最深刻、最炙热的眷恋。

“妈妈”千仞雪轻声说，“往后余生，我想一直这样陪着你，再也不分开。”

比比东看着她眼中的深情，心中涌起一股强烈的悸动。她轻轻点头，声音带着几分沙哑，却无比坚定：“好，再也不分开。”

晨光正好，暖意融融。教皇殿内，两人相视而笑，眼中满是对未来的期许。这一世，她们终将携手同行，守护好彼此，守护好武魂帝国，在岁月的长河中，书写一段属于她们的，温暖而绵长的传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