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处

晨光漫过教皇殿的飞檐，落在庭院的玉兰花上，凝起的晨露顺着花瓣滚落，溅起细碎的光斑。千仞雪靠在床头，指尖轻轻摩挲着比比东微凉的掌心，昨夜相拥而眠的暖意还残留在肌理，连带着窗外的鸟鸣都显得格外悦耳。

“今日政务不忙，陪我去膳房做些点心吧？”比比东先开了口，紫色眼眸中漾着浅淡的笑意，“你上次说想吃桂花糕，我记得做法。”

千仞雪眼中一亮，冰蓝色的眸子瞬间染上暖意：“好啊，我帮你打下手。”前世她从未想过，有朝一日能与比比东这般平淡地相处，一起做些琐碎的家常事，可此刻这份寻常的温馨，却比任何荣耀都让她心安。

两人换了轻便的常服，并肩走向膳房。路过庭院时，千仞雪顺手摘了几朵带着晨露的玉兰花，别在比比东的发间：“这样好看。”比比东指尖触到花瓣，脸颊泛起微不可察的红晕，没有取下，只是侧头看她，眼底的笑意更浓了些。

膳房里，比比东系上素色围裙，动作娴熟地舀出糯米粉、糖桂花，千仞雪在一旁帮忙筛粉，指尖偶尔碰到一起，便像有电流划过，让两人都微微一顿，随即又若无其事地继续手上的活计。面粉飞扬间，千仞雪鼻尖沾了点白粉，比比东见了，忍不住抬手替她抹去，指尖的温度轻轻落在鼻尖，让千仞雪心跳漏了一拍。

“小心些，别弄一身。”比比东的声音带着笑意，指尖却舍不得立刻收回， 在她脸颊边片刻，才缓缓移开。

桂花糕在蒸屉里慢慢氤氲出甜香，弥漫在小小的膳房里。两人坐在一旁的小凳上，静静等着，阳光透过窗格落在她们身上，将身影叠在一起。千仞雪忽然想起前世，她在天斗潜伏时，偶尔深夜难眠，总会想起小时候比比东给她做的桂花糕，那甜味里藏着的温暖，是她支撑下去的勇气之一。

“前世在天斗，我总偷偷想起你做的桂花糕。”千仞雪轻声说，目光落在比比东的侧脸上，“那时候觉得，要是能再吃一次，就算付出再多都值得。”

比比东心中一涩，抬手握住她的手：“那时候我……没能好好陪你。”她想起前世对千仞雪的冷漠，心中满是愧疚，“这一世，你想吃什么，我都做给你。”

千仞雪反握住她的手，指尖用力，将她的手贴在自己脸颊上：“有你在，就够了。”

桂花糕蒸好后，软糯香甜，带着淡淡的桂花香。两人坐在膳房的小桌旁，小口吃着，偶尔相视一笑，无需多言，便已心意相通。吃到一半，千仞雪忽然抬手，将一块桂花糕递到比比东嘴边，比比东微微一怔，随即张口吃下，指尖不经意间碰到千仞雪的指尖，暖意交织。

午后，两人坐在书房看书，阳光透过纱窗洒在书页上，龙涎香的气息与桂花糕的甜香交织在一起。千仞雪靠在软榻上，头轻轻枕在比比东的膝头，听她轻声读着古籍上的文字，声音温柔舒缓，像春风拂过心尖。

比比东读着读着，指尖不自觉地抚上千仞雪的长发，金黄色的发丝柔软顺滑，在阳光下泛着光泽。她忽然想起前世嘉陵关前，千仞雪为了护她，羽翼被击碎的模样，心中一阵抽痛，手下的力道不由得轻柔了几分。

千仞雪察觉到她的情绪变化，抬头看向她：“怎么了？”

“没什么。”比比东摇摇头，指尖划过她的眉眼，“只是觉得，这一世能这样陪着你，真好。”

千仞雪起身，坐在她身旁，轻轻靠在她肩头，手臂环住她的腰：“我也是。”她将脸颊贴在比比东的颈窝，感受着她平稳的心跳，“妈妈，你知道吗？前世我最遗憾的，就是没能好好跟你说说话，没能告诉你，我其实很爱你。”

比比东身体一僵，随即紧紧回抱住她，声音带着哽咽：“我知道，我都知道。”她低头，额头抵着千仞雪的额头，鼻尖相触，温热的气息交织在一起，“雪儿，我也爱你，比你想象中更爱。”

这句话像一道暖流，瞬间涌遍千仞雪的全身。她抬起头，望着比比东的眼睛，那里面盛满了深情与眷恋，是她两世都未曾见过的模样。千仞雪心头一动，缓缓凑近，唇瓣轻轻擦过比比东的唇角，像羽毛般轻柔。

比比东的身体瞬间绷紧，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她没有推开，反而抬手按住千仞雪的后脑，加深了这个吻。唇齿相依间，积攒了两世的思念与爱意终于爆发，甜腻的桂花糕香气混着彼此的气息，在口腔中蔓延开来，缠绵悱恻。

不知过了多久，两人才缓缓分开，鼻尖抵着鼻尖，呼吸交缠。千仞雪的脸颊通红，冰蓝色的眼眸中满是水汽，却带着坚定的光芒；比比东的脸颊也泛着红晕，紫色眼眸中情愫翻涌，再也藏不住。

“雪儿……”比比东的声音带着沙哑，指尖轻轻抚摸着她的唇瓣，“这一世，我绝不会再放开你的手。”

千仞雪用力点头，将头埋在她的颈窝，声音带着哭腔：“嗯，永远都不要放开。”

夕阳西下时，两人并肩坐在庭院的石桌旁，看着晚霞染红天际。比比东靠在千仞雪肩头，手中拿着一块未吃完的桂花糕，千仞雪则轻轻搂着她的腰，偶尔喂她一口糕点，岁月静好得不像话。

“等处理完帝国的事，我们去星斗大森林看看吧？”千仞雪轻声说，“听说那里的落日森林很美，还有很多珍稀的魂兽，我们可以一起去看看。”

“好。”比比东点头，眼中满是期待，“我们还可以去海边，去看日出，去所有你想去的地方。”

千仞雪心中满是憧憬，她知道，未来的路还很长，或许会有风雨，但只要身边有比比东，她就什么都不怕。两人相视而笑，眼中的深情与眷恋，早已超越了世俗的界限，在岁月的长河中，悄然绽放成最绚烂的花。

夜色渐浓，两人回到寝殿。千仞雪靠在比比东怀中，听着她讲述年轻时的趣事，偶尔插几句话，笑声在静谧的夜色中回荡。比比东轻轻拍着她的后背，像安抚孩子般温柔，指尖划过她的发丝，动作里满是宠溺。

“睡吧。”比比东轻声说，低头在她额间印下一个轻柔的吻，“我陪着你。”

千仞雪闭上眼睛，嘴角带着满足的笑容，在她温暖的怀抱中渐渐睡去。梦中，她与比比东一起漫步在玉兰花海中，阳光正好，花香满溢，两人手牵着手，永远都没有分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