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在酒店制定了半天的“作战计划”，最终决定——夜探苍南西城！理由是夜晚更容易隐藏行踪，也可能看到白天看不到的东西。
华灯初上，两人再次来到了苍南西城那片区域的外围。与白天的喧嚣不同，夜晚的旧城区显得安静了许多，但也多了几分难以言喻的深沉。那棵歪脖子槐树在昏暗的路灯下拉出长长的、扭曲的影子。
直接靠近目标显然太蠢了。百里奕凡眼尖，发现槐树斜对面不远处的空地上，有一群大妈正随着震耳欲聋的音乐跳着广场舞，动作整齐划一，充满活力。
“有了！”百里奕凡灵机一动，拉着禾月就钻进了广场舞的队伍里，“我们先跟着跳一会儿，就当热身，顺便观察！”
于是，在《最炫民族风》激昂的节奏中，两个青春靓丽的少女混在一群大妈中间，开始笨拙地扭动身体。百里奕凡还好，毕竟有戏曲功底，身体协调性不错，很快就能跟上几个简单动作，甚至还跳得有点模样。禾月就完全是手脚不协调了，同手同脚，动作僵硬，看得旁边的大妈直乐，还好心地给她纠正动作。
“哎呀，小姑娘，放松点！对，就这样，扭起来！”一个大妈热情地指导着。
禾月脸红得像苹果，但还是硬着头皮跟着跳。她们借着跳舞的掩护，目光时不时地瞟向那棵槐树和“福寿百年”的小楼。槐树下似乎没什么异常，小楼里也只有零星灯光。
跳了大概半小时，两人身上都出了层薄汗，也基本确认了附近暂时没有可疑人员盯梢。音乐切换到下一首舒缓的曲子时，她们趁机溜出了队伍。
“走，靠近点看看。”百里奕凡压低声音。
两人假装是路过散步的居民，慢慢靠近槐树。夜晚靠近，那股压抑感似乎更明显了。百里奕凡甚至觉得后颈有点发凉。她们不敢停留太久，只是快速绕树走了一圈，禾月努力感知着，却只感觉到一种更加浓郁、仿佛沉淀下来的悲伤与怨怼，让她很不舒服。
快速完成踩点，两人立刻撤离，直到走出那片区域，才感觉呼吸顺畅了些。
“吓死我了……”禾月拍着胸口，“晚上那里感觉更吓人了。”
“刺激吧？”百里奕凡虽然也有点后怕，但更多的是兴奋，“走，为了庆祝我们第一次夜探成功，我请客，吃小串儿去！”
她们在附近找了一家看起来人气很旺的露天烧烤摊，点了满满一盘肉串、鸡翅、烤韭菜……还要了两瓶冰镇的啤酒。
“来，走一个！”百里奕凡豪气地举起酒杯，“为了我们的秘密行动！”
禾月有些犹豫，她从来没喝过酒。“奕凡，喝酒……不好吧？”
“哎呀，就一瓶，庆祝一下嘛！没事儿！”百里奕凡怂恿道。
拗不过好友，禾月也小心翼翼地抿了一口。冰凉的啤酒带着麦芽的香气和一丝苦涩滑入喉咙，初时不适，但回味却有点奇特。在百里奕凡的带动下，两人你一口我一口，就着香喷喷的烤串，不知不觉竟然把两瓶啤酒都喝完了。
酒精开始发挥作用。百里奕凡脸蛋红扑扑的，话更多了，开始吹嘘自己以后要成为多么厉害的“都市侠客”。禾月也觉得脑袋有点晕乎乎的，胆子却莫名大了不少，跟着傻笑，平时不敢说的话也往外冒。
“奕凡，其实……我觉得何老板……好像没那么坏……”
“嗯！风淼道长……也挺好的……就是太能装了……”
“那我们……接下来怎么办？”
“怎么办？继续查！嗝……不过现在……我想唱歌！”
“对！唱歌！我知道那边有个KTV！”
于是，两个第一次喝酒就有点喝嗨了的少女，勾肩搭背、脚步虚浮地冲进了附近一家量贩式KTV，开了一个小包间。
接下来的一小时，包间里充满了鬼哭狼嚎般的歌声。百里奕凡抢着麦克风，把她妈教的戏曲选段用摇滚嗓吼了出来；禾月则抱着另一个麦克风，软绵绵地唱着走调到西伯利亚的流行情歌……两人一边唱一边笑，倒在沙发上打滚，把白天的紧张、晚上的害怕，全都抛到了九霄云外。
她们不知道的是，在KTV马路对面，那辆熟悉的黑色轿车再次悄无声息地停下。
风淼摇下车窗，听着隐约传来的、不成调的吼叫声和笑声，无奈地扶额：“这下好了，侦查变成联谊晚会了。”
何阎安看着KTV闪烁的招牌，面无表情地评价：“酒量太差。”
虽然嘴上嫌弃，但两人都没有去打扰的意思。或许，在这种危机四伏的境地里，能拥有这样片刻没心没肺的快乐，本身就是一种难得的幸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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