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公寓，玄关处的感应灯应声亮起，暖黄的光漫过两人相携的身影。东方末放下运动包，径直走向厨房，拉开冰箱门翻找食材——早上特意买的排骨还在保鲜层里，红扑扑的透着新鲜。蓝天画窝在客厅的沙发里看电视，遥控器在手里转来转去，目光却总不由自主地往厨房瞟
透过半开的厨房门，能看到他系着黑色围裙的背影，高大挺拔，动作却意外地利落。洗排骨时水流哗哗作响，切姜片时刀与案板碰撞发出笃笃声，抽油烟机低低地轰鸣着。这些琐碎的声响交织在一起，像一首温暖的生活小调，听得蓝天画心里软软的，盛满了踏实的幸福感。她想，原来重生后的安稳，就是这样看着他在厨房忙碌，等着一顿家常菜的香气漫出来
没过多久，厨房里突然传来“砰”的一声闷响，像是金属锅铲掉在了地上。蓝天画的心猛地一揪，几乎是从沙发上弹了起来，连拖鞋都来不及穿稳，赤着脚就冲进了厨房
眼前的景象让她瞬间屏住了呼吸——东方末正捂着小腹，脸色苍白得像纸，额头上布满了细密的冷汗，顺着鬓角往下淌，浸湿了颈间的衣领。他半蹲在地上，肩膀微微颤抖，原本挺拔的脊背此刻却弯得像一张拉满的弓，显然正承受着极大的痛苦。刚才掉在地上的锅铲还在微微晃动，旁边的炒锅里，排骨刚焯过水，冒着热气
蓝天画东方末！你怎么了？是不是胃病犯了？
蓝天画吓得脸色瞬间发白，声音都带着颤抖，她连忙蹲下身，伸手扶住他的胳膊，指尖触到他滚烫的皮肤和湿冷的汗水，心像被一只手紧紧攥住，疼得厉害
东方末艰难地点了点头，喉结滚动了几下，才挤出一句虚弱的话
东方末老毛病了……没事，你扶我到旁边歇会儿，过会儿就好
他试图撑着地面站起来，却因为疼痛，刚直起一半的身子又晃了晃，额头抵在了冰凉的橱柜门上
蓝天画什么叫没事？（急得眼眶瞬间红了，眼泪在里面打着转，差点就要掉下来）你都疼成这样了还说没事！等着，我给你拿药！
她记得医药箱放在客厅的电视柜旁，里面常备着她上次特意买的养胃药。转身时因为太急，脚踝不小心撞到了橱柜的棱角，疼得她倒吸一口冷气，却顾不上揉，跌跌撞撞地跑到客厅，翻出医药箱里的铝箔药板，又倒了一杯温水，杯壁上很快凝出细密的水珠
跑回厨房时，她的呼吸都带着喘，将药和水杯递到东方末面前，声音带着哭腔
蓝天画快吃药，张嘴
东方末抬起头，额前的碎发被汗水黏在皮肤上，平日里锐利的眼神此刻蒙上了一层水汽，显得有些脆弱。他看着蓝天画泛红的眼眶和急得发红的鼻尖，喉结动了动，接过药板，倒出两粒白色药片，就着温水服了下去。药味在口腔里弥漫开来，带着苦涩，他却没像往常一样皱眉
蓝天画扶着他，让他靠在冰冷的墙壁上休息。她蹲在他面前，拿出纸巾，小心翼翼地帮他擦去额头上的冷汗，动作轻柔得像对待易碎的珍宝。客厅的灯光透过门缝照进来，落在她专注的侧脸上，睫毛长长的，微微颤动着
过了大约十几分钟，东方末胃里的绞痛才渐渐缓解，脸色稍微好转了一些，不再是那种吓人的惨白
蓝天画都怪你（看着他稍微舒展的眉头，心里的石头落了些，嘴上却忍不住责备，语气里却满是藏不住的心疼）平时不按时吃饭，要么就啃干面包，要么就吃那些速食罐头，一点营养都没有，现在知道难受了吧？以后再这样，我……我就把你冰箱里的速食全扔了！
东方末我知道错了
东方末难得没有反驳，声音还有些虚弱，却带着乖乖认错的意味。他看着蓝天画依旧泛红的眼眶，心里一阵愧疚，像被什么东西扎了一下
东方末让你担心了
刚才他疼得厉害，意识都有些模糊，却清晰地听到了她带着哭腔的声音，那声音像针一样，刺得他心口发疼
蓝天画知道让我担心就好（吸了吸鼻子，扶着他的胳膊慢慢站起来）走，去沙发上休息，这里地上凉。饭我来做，你今天就乖乖待着
东方末没有拒绝，任由她半扶半搀地走到客厅沙发上坐下。他靠在柔软的靠垫上，看着蓝天画转身走进厨房的背影，她的步伐还有些急，大概是担心锅里的排骨。阳光透过窗户落在她身上，像镀上了一层金边，暖得晃眼。这个笨女人，平时总是跟他吵吵闹闹，嘴不饶人，可在他需要的时候，却总会第一时间冲到他面前，眼里的担忧从不会作假
没过多久，厨房里就飘出了淡淡的米香。蓝天画把排骨换成了更易消化的小米粥，还蒸了几个松软的馒头，炒了个清淡的青菜。她将饭菜端到茶几上，扶着东方末过来坐下，又盛了一碗温热的粥递给他
蓝天画慢点吃，别着急，刚吃过药，先喝点粥垫垫
东方末点了点头，拿起勺子慢慢喝着粥。小米粥熬得软糯，带着淡淡的甜味，滑入胃里，暖洋洋的，连带着心里都舒服了不少。有她在身边，连胃里的不适感都减轻了许多，好像那些顽固的疼痛，也变得没那么难以忍受了
吃完饭，蓝天画收拾好碗筷，又泡了一杯温热的蜂蜜水放在他手边，才重新坐回他身边。她看着他，眼神认真得像在下达命令
蓝天画以后不准再不吃早饭了，我每天早上都会给你做，粥也好，馒头也好，你必须吃完。还有，冰箱里的速食食品我已经全清出来了，不准再买，我会经常给你做饭，听到没有？
东方末知道了
东方末乖乖应着，看着她气鼓鼓的样子，像只护食的小松鼠，心里却泛起一阵异样的甜。有她这样管着自己，好像也不错
他转头看向蓝天画，灯光在她脸上投下柔和的光晕，侧脸的线条格外温柔，长长的睫毛像两把小扇子，随着呼吸轻轻颤动。东方末的心跳不由自主地加快，像有只小鹿在胸腔里乱撞，他连忙别过脸，看向窗外，耳根却悄悄爬上了一层薄红，掩饰着自己莫名的慌乱
这个笨女人，好像越来越让他心动了
他的逞强在她面前溃不成军，她的慌张藏着深入骨髓的在意。一场突如其来的疼痛，却让两颗心靠得更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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