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的雨总来得猝不及防。那天放学时,天空突然飘起细雨,林郁盯着窗外发愁——她早上出门时忘了带伞。正低头翻书包,一把黑色的伞突然递到她面前,苏然的声音在头顶响起:“我送你回去,刚好顺路。”
两人共撑一把伞走在樱花树下,雨丝打湿了花瓣,粉白的花片顺着伞沿滑落,落在林郁的校服裙摆上。苏然悄悄把伞往她那边倾斜,自己的肩膀很快被雨水打湿,林郁发现后想把伞推回去,他却按住伞柄笑:“我男生,淋点雨没事。”走到巷口时,林郁突然想起什么,从书包里掏出一个密封袋,里面装着她周末烤的樱花曲奇:“给你,上次你说喜欢樱花味的。”苏然接过袋子,指尖碰到她的,又像上次那样顿了一下,耳尖悄悄红了。
期中考试前的自习课,教室里安静得只剩笔尖划过纸张的声音。林郁对着一道数学题皱紧眉头,草稿纸上写满了演算步骤,却总也找不到思路。她烦躁地抓了抓头发,苏然见状,轻轻敲了敲她的桌子,把一张写着解题思路的便签推过来,还在关键步骤旁画了个小太阳。林郁抬头看他,他立刻低下头假装做题,耳朵却还红着,林郁忍不住弯了弯嘴角,把便签小心翼翼地夹进笔记本里。
学校举办樱花节那天,操场上搭起了小舞台,各班都准备了节目。林郁报了吉他弹唱,上台前她紧张得手心冒汗,苏然在后台找到她,把一颗橘子糖塞进她手里:“别紧张,你弹得很好,我在台下听。”轮到林郁上场时,她抬头就看见苏然站在第一排,手里举着一个手写的牌子,上面写着“林郁加油”,字旁边还画了朵小小的樱花。她深吸一口气,指尖拨动琴弦,歌声伴着樱花的香气飘散开,台下的苏然眼睛亮晶晶的,像盛着星星。
樱花节结束后,两人又去了图书馆。林郁把吉他放在桌边,苏然突然开口:“下次,我能听你弹首别的吗?比如……你最喜欢的那首。”林郁愣了一下,随即笑了:“好啊,下次我弹给你一个人听。”夕阳透过窗户洒进来,落在两人交叠的笔记本上,樱花树的影子映在书页上,像一幅温柔的画。
那天离开图书馆时,没有下雨,风里带着晚樱的甜香。走到走廊转角,苏然突然叫住林郁,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盒子,打开后是一枚樱花形状的银质书签:“我看到你总用书签,这个……送给你。”林郁接过书签,指尖摩挲着上面的花纹,抬头时撞进苏然的眼睛里,里面有她从未见过的认真。她小声说:“谢谢,我很喜欢。”
风吹过转角,卷起几片晚樱花瓣,落在两人之间。林郁攥着书签,突然觉得,这个春天的风好像格外甜,甜过樱花铜锣烧,甜过橘子糖,也甜过她和苏然之间,那些没说出口的心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