期末考的复习节奏比往常更紧，图书馆闭馆的铃声总在不知不觉间响起。林郁把最后一本错题本塞进书包时，发现苏然正盯着窗外——梧桐叶几乎落尽了，只剩下光秃秃的枝桠，在夜色里晃出淡淡的影。“在想什么？”她碰了碰他的胳膊，递过去一颗橘子糖。
苏然接过糖，指尖捏着糖纸转了两圈：“在想冬天会不会下雪，就像去年那样。”他说的是去年冬天，两人在操场堆雪人，林郁把围巾分给雪人一半，苏然则偷偷在雪人手里塞了颗橘子糖。林郁笑着点头：“会下的，到时候我们还去堆雪人，这次我要给它戴你的帽子。”苏然耳尖微红，把整理好的语文作文模板递过去，背面画着个戴帽子的雪人，旁边写着“期末考加油，考完去买热糖炒栗子”。
考前最后一周，梧桐树下的复习多了份热乎气。苏然每天都会带一个保温桶，里面装着他妈妈煮的红枣桂圆茶，分给林郁的那杯总比自己的甜些。“喝这个暖身子，不然考试时容易手凉。”他把杯子递过去，又从书包里掏出个暖手宝，“这个也给你，课间可以用。”林郁捧着温热的杯子，看着他冻得微红的指尖，突然把暖手宝塞回他手里：“我们一起用，不然你做题时手会抖。”两人的手隔着暖手宝贴在一起，暖意顺着指尖蔓延开，比桂圆茶还暖。
期末考最后一门结束那天，天空飘起了细碎的雪花。林郁走出考场，就看见苏然站在梧桐树下，手里举着一个纸袋，上面印着“糖炒栗子”的字样。“刚买的，还热乎着。”他把纸袋递过来，自己则剥开一颗，吹了吹才放进她嘴里。栗子的甜混着暖意，在舌尖散开时，雪花落在了苏然的发梢，林郁伸手帮他拂掉：“你头发上有雪。”苏然看着她，突然从口袋里掏出一张折好的纸，展开是一幅画——两个小人站在梧桐树下，手里举着栗子，背景是飘着雪的南方大学校门。
“这是我的新年愿望。”苏然的声音很轻，却清晰地落在林郁耳里，“希望明年冬天，我们能在南方的大学门口，也这样吃栗子。”林郁看着画，突然觉得眼眶发热，她把自己的愿望写在画的背面：“希望我们能一起实现它，不管冬天还是春天。”雪花落在纸上，晕开淡淡的墨痕，却把两人的愿望牢牢印在了心里。
回家的路上，苏然牵着林郁的手，踩在落雪的梧桐叶上，发出“咯吱咯吱”的响。林郁突然想起春天的樱花、夏天的橘子、秋天的梧桐，还有现在的雪，心里像被糖炒栗子填满了甜。她抬头看向苏然，发现他也在看自己，眼里盛着比雪花还亮的光。“还有半年就高考了。”她小声说。苏然握紧她的手，声音比落雪还温柔：“没关系，我们一起等，等春天再开樱花，等夏天再吃橘子，也等我们一起走进南方的大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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