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穿过虚无的瞬间，林凡感觉自己仿佛被投入了洪炉。无数世界的碎片在眼前飞逝，时空乱流撕扯着他的身体。若非古剑化作光茧护体，他早已形神俱灭。

当双脚重新踏上实地时，他发现自己站在一片荒芜的剑冢之中。

放眼望去，断剑残骸铺满大地，一直延伸到地平线尽头。空气中弥漫着铁锈与死亡的气息，偶尔有剑气从残剑中迸发，割裂灰蒙蒙的天空。

“这里是...万界剑墟。”林凡脑海中自然浮现出这个地方的名字——诸天万界剑修的最终归宿，也是太初剑经记载的试炼之地。

他尝试感应沐雪晴的同心蛊，却发现联系已被时空隔断。唯有古剑传来温暖的震颤，提醒他并非孤身一人。

三日后，林凡在剑墟中遇到第一个活物。

那是个正在擦拭断剑的白衣剑修，听到脚步声抬头，露出半张被剑气所伤的狰狞面孔：“新来的？能穿过时空乱流，倒是有些本事。”

林凡抱拳：“在下林凡，误入此地...”

“误入？”剑修嗤笑，“剑墟只引剑心通明者。你既来此，便是要寻《太初剑经》的后续篇章。”

见林凡变色，剑修扔来一壶酒：“我叫白枭，在此守墓三百年。喝口酒，听我讲规矩。”

根据白枭说法，剑墟分九层，每层都有上古剑修留下的传承。但想要获得传承，必须通过守墓人的考验。

“第一层守墓人是我。”白枭起身，断剑指向林凡，“接我三剑不死，可得基础传承。”

林凡古剑出鞘。第一剑平平无奇，他却连退七步；第二剑诡谲莫测，他衣襟被划破；第三剑石破天惊，他全力抵挡仍虎口崩裂。

“勉强合格。”白枭扔来一枚玉简，“这是《养剑诀》，练成可入第二层。”

林凡在剑墟边缘开辟洞府，开始参悟养剑诀。此法讲究“人剑互养”，与太初剑经相辅相成。三月后，古剑灵性大增，竟能自行护主。

第二层守墓人是个盲眼老妪，考验是“听剑辨意”。林凡用新悟的剑心通明之境，听出她剑中百年孤寂，老妪泪流满面地放行。

第三层是剑阵，第四层需斩心魔...层层突破中，林凡对剑道的理解日益精深。古剑也逐渐蜕变，剑身星河流转，隐有开天辟地之威。

在第七层，他遭遇危机。

守墓人竟是具金仙遗骸，执念所化的剑意堪比真仙。苦战十日，林凡濒死之际，古剑突然与剑墟共鸣：

“吾名...太初。”

刹那间，整个剑墟的残剑齐齐鸣响，化作洪流融入古剑。金仙遗骸躬身行礼：“恭迎剑主归来。”

林凡这才明白，古剑本就是太初剑经的载体。前八卷是基础，第九卷需要以整个剑墟为祭品才能觉醒！

当最后一把残剑融入，古剑彻底蜕变。剑身透明如琉璃，内蕴一方宇宙。关于第九卷的奥秘自然浮现——此卷无名，因为剑道终极，本不可言说。

“该离开了。”白枭出现在第七层入口，“剑墟将崩，我送你去该去的地方。”

林凡问：“前辈不走？”

白枭微笑：“我本就是守墓剑灵，墓既空，自然消散。”他最后指向东方，“你要找的人，在青冥界。”

传送阵亮起时，整个剑墟开始坍塌。林凡最后看到的，是白枭与万千剑灵含笑化作光点的画面。

......

青冥界，北境雪原。

沐雪晴正在冰宫中处理族务，突然心口一痛。同心蛊剧烈震颤，带来跨越万界的思念。

她奔到宫外，只见夜空被剑光划破。流星坠落处，走出一个熟悉的身影。

“我回来了。”林凡微笑。

沐雪晴扑入他怀中，千年等待化作泪水。古剑在他们头顶盘旋，洒下点点星辉。

“这次能留多久？”

“不走了。剑道终极，原来是守护。”

远处，青岚站在云巅含笑点头。他其实是太初剑灵分身，专为引导剑主而存在。如今使命完成，该回去守护新生的剑主了。

月光下，两道身影依偎而立。古剑静静悬浮，仿佛在诉说一个关于剑与守护的永恒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