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波在一片冰凉的光滑中醒来,指尖触及之处是带着远古纹路的黑曜石。他猛地抬头,看见男人正背对着他坐在祭坛边缘,银蓝鱼尾垂在深不见底的海沟里,像一尾搁浅的月光。
“你醒了。”男人转过身,眼底的月光褪去些许,露出几分真实的疲惫,“火山喷发时,你体内的金属锁链开始反噬,我只能暂时将你带回亚特兰蒂斯的核心祭坛。”
兰波低头看向自己的手腕,那些曾嵌进骨骼的锁链印记竟泛着微光,与祭坛地面的纹路隐隐呼应。“这些印记……”
“是坐标。”男人抬手抚过他腕间的印记,指尖落下时,祭坛突然亮起无数星点,“人类实验室研究的从来不是你的能力,而是如何用这些锁链定位亚特兰蒂斯的入口。他们以为抓住了一条暴躁的人鱼,其实是握住了打开潘多拉魔盒的钥匙。”
兰波忽然想起那些被关在实验室的日夜,冰冷的针头刺入鳞片时,总能听见墙壁里传来微弱的共鸣。原来那不是幻觉,是沉睡的古城在回应他的痛苦。
“那你呢?”他盯着男人的眼睛,“守墓人为什么会有人类的记忆?为什么会知道我炸实验室的事?”
男人沉默片刻,伸手解开领口。在他左侧肩胛骨的位置,有一道狰狞的疤痕,形状竟与兰波尾鳍上最锋利的那片鳞片完全吻合。“三百年前,我还是人类时,曾是负责运送实验体的守卫。”
兰波的呼吸骤然停滞。
“那天你从第七个实验室逃出来,尾鳍被电网撕裂,掉在我巡逻的路线上。”男人的声音很轻,像怕惊扰了什么,“你用带血的鳞片划伤了我,却在看见我胸前的家族纹章时停了手——那是初代海皇赐给守墓人后裔的印记。”
记忆的碎片突然涌入兰波的脑海:暴雨夜的铁丝网,人类守卫胸前闪着微光的纹章,还有自己慌乱中甩出去的鳞片……原来那时的相遇,早已是命运的伏笔。
“后来我被实验室处决,扔进深海喂鱼。”男人轻笑一声,指尖划过那道疤痕,“却在坠落时听见你的歌声,像电流击穿心脏。再睁眼时,就成了这副模样,被困在海底三百年,每天数着你炸掉的实验室数量过日子。”
祭坛突然剧烈震动,海沟上方传来刺耳的金属摩擦声。男人猛地将兰波护在身后,银蓝鱼尾绷紧如弓弦:“他们来了。”
兰波看见无数带着探照灯的潜水艇正在逼近,而为首那艘的船身上,印着他最熟悉的实验室标志。
“握紧我的手。”男人的声音染上决绝,眼底的月光重新燃起,“钥匙与锁,该一起把不属于这里的东西赶出去了。”
兰波抬手与他相握,瞬间感受到两股血脉在掌心交汇——金色的海皇之力与银蓝的守墓人之力缠绕上升,在祭坛上缓缓收紧
光网收紧的瞬间,潜水艇外壳传来刺耳的碎裂声。
求花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