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人称视角)
第981次梦境,是在一阵混合着青草与泥土芬芳的微风中开启的。
没有教室的轮廓,没有阳光透过窗户的光斑。李愿发现自己正站在一条安静得有些过分的居民区街道上,两旁是样式老旧的居民楼,斑驳的墙壁上爬满了茂密的爬山虎。他低头,发现自己穿着常服,而非校服。
心脏猛地一跳。环境变了!梦境第一次脱离了学校的场景!
他下意识地抬头,目光精准地锁定了前方一栋楼的某个单元门。一种强烈的、无法言喻的直觉牵引着他——那里,是他的“家”。在这个梦境世界里,他的“家”。
就在他怔忪之际,单元门“吱呀”一声被轻轻推开了。
一个熟悉的身影,像一只轻盈的蝴蝶,从门内翩然飞出。
是江梦。
她今天没有穿校服,而是一件简单的白色棉质连衣裙,裙摆随着她的动作微微晃动,脚上是一双干净的帆布鞋。头发柔顺地披在肩上,发梢在微风中轻轻飘动。她脸上带着明媚而期待的笑容,目光径直落在李愿身上,仿佛早已知道他就在这里等候。
“李愿!”她小跑着来到他面前,气息微喘,脸颊因为运动泛着健康的红晕,“等很久了吗?”
“没……没有。”李愿看着她,一时间有些恍惚。眼前的江梦,比在教室里更多了几分居家的亲近感和少女的鲜活气息,“你……你怎么从我家出来了?”他问出了心中的疑惑。
江梦歪了歪头,笑容里带着一丝狡黠,像只成功偷到小鱼干的猫:“因为放假了呀!我来找你玩。刚去你家敲门,你没听见吗?”她说的如此自然,仿佛这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放假?梦境里也有时间流逝和假期概念?李愿感觉梦境的逻辑正在进一步变得丰满和……自主。
“可能……我没注意。”他老实地回答,目光却无法从她身上移开。白色的连衣裙衬得她肌肤愈发白皙,在朦胧的梦境光线下,她整个人仿佛在微微发光。
“那我们走吧!”江梦极其自然地伸出手,就像在教室里做了无数次那样,准确地握住了李愿的手。她的掌心温暖而柔软,带着一丝微湿的汗意,是刚刚小跑过来的证明。这一次,触感比在“拾光小铺”外时还要清晰、真实,仿佛毫无隔阂。
“去……去哪?”李愿被她拉着往前走,手指下意识地回握,与她十指紧扣。心脏在胸腔里鼓噪,不仅仅是因为牵手,更因为这次梦境前所未有的“外出”设定。
“去公园!”江梦回头看他,眼睛亮晶晶的,充满了雀跃,“今天天气这么好,待在屋里多浪费呀。我知道附近有个很漂亮的公园,有小湖,有草坪,还有很舒服的长椅。”
她牵着他,熟门熟路地穿过几条安静的街巷。李愿任由她牵引着,目光贪婪地描绘着她的侧影,感受着掌心传来的、令人安心的温度和力量。街道两旁的景物有些模糊,像是印象派的画作,唯有牵着他手的江梦,是画面里唯一清晰、鲜活的焦点。
走了大约十分钟,眼前豁然开朗。
一片生机盎然的绿色映入眼帘。梦境中的公园,美得不真实。天空是澄澈的蔚蓝,漂浮着几朵蓬松的白云。阳光温暖而不炙热,均匀地洒在每一片叶子和草尖上。入口处是一片茂密的小树林,树木高大,枝叶繁茂,投下大片舒适的阴凉。穿过树林,视野变得开阔,一片如天鹅绒般柔软翠绿的草坪向远处延伸,草坪中央有一个不大的湖泊,湖水清澈,在阳光下泛着粼粼波光。几只白色的水鸟在湖面悠闲地游弋。
空气中弥漫着青草、泥土和不知名野花的清新气息,微风拂过,带来树叶沙沙的轻响和远处隐约的孩童嬉笑声。一切都显得那么宁静、美好,仿佛一个与世隔绝的桃源。
“就是这里了!”江梦停下脚步,深吸了一口气,脸上露出满足的神情,“看,很漂亮吧?”
“嗯。”李愿点点头,目光却更多地停留在她满足的笑脸上。对他而言,再美的风景,也比不上她此刻的笑容。
江梦拉着他,踩着柔软的青草,走向湖边一张看起来干净又安静的木质长椅。长椅周围点缀着几丛不知名的白色小野花,背后是一棵姿态优美的垂柳,细长的柳条随风轻摆,如同绿色的珠帘。
他们在长椅上并肩坐下。木质椅面带着阳光留下的余温,坐上去很舒服。
江梦松开了一直牵着的手,但两人挨得很近,手臂几乎贴在一起。她微微向后靠在椅背上,闭上眼睛,仰起脸,任由阳光和微风轻抚她的面颊,发出一声惬意的叹息:“真舒服啊……”
李愿侧头看着她。阳光在她长长的睫毛上跳跃,投下细密的阴影。她的鼻梁挺翘,唇色是自然的粉润,微微上扬的嘴角显示着她此刻放松愉悦的心情。白色的连衣裙领口露出纤细的锁骨,随着她的呼吸轻轻起伏。
他的目光不由自主地向下,落在了他们脚边那片柔软翠绿的草地上。
草长得很好,郁郁葱葱,每一片草叶都饱含着水分,绿得几乎要滴出水来。微风持续地吹拂着,草叶便顺着风的方向,泛起一层层柔和的、绿色的涟漪,如同湖水轻微的波动。草尖在风中轻轻摇曳,姿态曼妙而充满生机。
他看着那些被风吹拂的小草,看得有些出神。这种细腻的、动态的观察,在以往的梦境中是很少见的。梦境的细节,正在以一种惊人的速度丰富和深化。
“在看小草吗?”江梦不知何时睁开了眼睛,顺着他的目光看去。
“嗯。”李愿轻声应道,“它们被风吹着,样子……很柔软,很安宁。”
江梦也低下头,认真地看了一会儿,然后轻声说:“像不像在被风抚摸?很温柔的那种。”
她的比喻让李愿心中一动。他再次看向那片草地,果然觉得那些随风起伏的草叶,仿佛正享受着微风轻柔的爱抚,呈现出一种全然的放松和舒适。
“像。”他点头。
两人之间陷入了一阵沉默。但这沉默并不尴尬,反而充满了舒适的、共享此刻宁静的默契。他们就这样静静地坐着,一个看着湖光水色,一个看着风中绿草,感受着微风拂过面颊和手臂的清凉,听着自然界的细微声响。
过了好一会儿,江梦忽然轻轻开口,声音像融入风里一样柔和:“李愿,你喜欢这样的下午吗?”
李愿转过头,对上她望过来的目光。她的眼神很清澈,里面映着天空的蓝和草地的绿,还有一个小小的、清晰的他的倒影。
“喜欢。”他毫不犹豫地回答,语气郑重,“非常喜欢。”
这是真心话。没有重复的教室,没有既定的“剧本”,只有她,和他,在一个美好的地方,共享一段宁静的时光。这比他之前经历过的任何一次梦境都要美好。
江梦的嘴角弯起一个甜蜜的弧度,显然对他的回答很满意。她悄悄地将手放回身侧,小拇指似是不经意地,轻轻碰了碰李愿放在椅面上的手。
微小的触碰,却像带着电流。
李愿的心跳漏了一拍。他没有躲闪,反而将自己的手微微挪动了一下,让两人的小拇指更紧密地贴在一起。然后,他鼓起勇气,缓缓地将自己的手掌翻转,整个覆盖在了她的手背上。
江梦的手微微颤了一下,但没有抽走。她的指尖在他掌心下轻轻蜷缩,然后慢慢放松,最终温顺地停留在他掌心的包裹之中。她的脸颊飞起两抹红霞,比天边的晚霞还要娇艳。
他们就这样,在无人打扰的公园长椅上,在微风与草叶的轻吟中,再次静静地牵着手。
掌心的触感无比真实。她的手背肌肤光滑细腻,指骨纤细,他能清晰地感受到她手部血管轻微的搏动,以及那份源源不断传递过来的、令人心悸的温暖。
“李愿,”她又轻声唤他,声音里带着一丝依赖,“如果能一直这样就好了。”
一直这样?在梦里?李愿的心中泛起一丝苦涩的涟漪。他知道这不可能。梦总会醒,就像前980次一样。
但他没有说出来,只是收紧了握住她的手,低声回应:“嗯。”
他似乎听到江梦几不可闻地轻轻叹了口气。她没有再说什么,只是将头轻轻靠在了他的肩膀上。
突如其来的亲密接触让李愿身体瞬间僵硬,呼吸都停滞了一瞬。他能清晰地闻到她发间传来的、那股熟悉的、带着奶甜味的清新香气,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浓郁、真实。这香气与他白天在现实边缘捕捉到的那一丝如出一辙,却更加鲜活,更加令人沉醉。
他僵硬的身体慢慢放松下来,小心翼翼地调整了一下坐姿,让她靠得更舒服些。他的下巴几乎能碰到她柔软的发顶。
微风继续吹拂着,垂柳的枝条在他们身边摇曳,脚下的青草依旧泛着柔和的波浪。湖面上的水鸟偶尔发出清脆的鸣叫。时间仿佛在这一刻被无限拉长、放慢。
他们不再需要言语。依靠的肩膀,交握的双手,同步的呼吸,以及周围这片被微风、绿草和阳光共同构筑的宁静,已经诉说了所有。
李愿闭上眼睛,用所有的感官去铭记这一刻。风的温度,阳光的暖意,青草的气息,湖水的波光,肩头的重量,掌心的温暖,发间的甜香……这一切的一切,共同构成了一幅极致美好的画卷,深深地镌刻在他的意识深处。
他不知道这个“假期”会持续多久,不知道下一次梦境又会是什么模样。但此刻,他无比确信,这个第981次梦境,这个与她在公园长椅上共度的、吹着微风的下午,将成为一个崭新的、更加坚固的“存档点”,一个足以对抗现实虚无与梦醒失落的强大锚点。
他甚至开始觉得,或许有一天,凭借那枚越来越温暖的碎片和这份日益清晰的连接,他真的能够跨越那道虚实之间的壁垒,触碰到那个独一无二的、只属于他的江梦。
掌心中的手指轻轻动了一下,仿佛在无意识中与他扣得更紧。
李愿微微收拢手指,作为回应。
微风依旧,芳草连天。梦,还在继续。
(视角切换:李愿第一人称)
她靠在我肩上的重量,很轻,却像承载了我整个世界所有的踏实与满足。我能感觉到她细微的呼吸拂过我颈侧的皮肤,带着温热的、生命的气息。我们交握的手心里,已经分不清是谁的温度更高一些,汗水微微濡湿了相贴的肌肤,却奇异地并不黏腻,只让人觉得亲密无间。
我偷偷侧过脸,目光从她光洁的额头滑下,掠过她轻阖的眼睑,长长的睫毛像两把小扇子,在眼下投出柔和的阴影。她似乎真的放松下来,甚至可能……睡着了?
这个认知让我的动作更加小心翼翼,连呼吸都放得更轻,生怕惊扰了她这份全然的信任与安宁。心脏被一种饱胀的、酸涩又甜蜜的情绪填满,几乎要溢出胸腔。
原来,这就是和她“在一起”的感觉。不是在重复的剧本里对视牵手,而是在一个流动的、共同经历的时间里,分享宁静,感受彼此的存在。这比九百八十次教室里的凝望加起来,还要让我心悸,让我……沉沦。
我不知道时间流逝了多久,梦里的时间似乎总是任性妄为。阳光的角度微微偏斜,给湖面和对岸的树木镀上了一层更加温暖的金色。
肩头上的她轻轻动了一下。
我立刻屏住呼吸。
她抬起头,揉了揉有些惺忪的眼睛,像只刚睡醒的小猫,眼神还有些迷蒙。“我……好像睡着了?”她的声音带着刚醒时的软糯,听起来委屈又可爱。
“嗯。”我低声应道,喉咙有些发紧,“累了吗?”
她摇摇头,脸上泛起一丝不好意思的红晕:“没有,只是太舒服了。”她说着,目光重新落回我们依然交握的手上,嘴角弯起一个浅浅的、满足的弧度。
她并没有松开手的意思,反而用空着的那只手理了理被风吹得有些乱的发丝,然后重新看向我,眼神恢复了清明,甚至比之前更加明亮。
“李愿,”她忽然说,语气带着一种认真的探究,“如果……我是说如果,有一天你醒来,发现我不在你的梦里了,你会怎么办?”
我的心猛地一沉,像被无形的手攥紧。这个问题刺中了我内心深处最隐秘的恐惧。我几乎是不假思索地,收紧了握住她的手,力道大得甚至让她轻轻“嘶”了一声。
“对不起……”我连忙放松力道,但依旧紧紧握着,仿佛一松手她就会消失,“我不会让那种情况发生。”我的声音带着自己都没察觉到的急切和一丝……狠厉。是对那可能存在的、试图将她从我身边带走的未知力量的抗拒。
江梦看着我激烈的反应,愣了一下,随即眼中漫上一种极其复杂的情感,像是感动,又像是……心疼。她伸出另一只手,轻轻覆盖在我们交握的手上,用一种安抚的力道拍了拍。
“我只是说如果嘛。”她的声音温柔下来,“也许……不是消失,只是换了一种形式呢?”
“换一种形式?”我困惑地看着她。
她却没有直接解释,目光转向那片在夕阳下颜色变得愈发深邃的草坪,微风依旧不知疲倦地吹拂着,草浪层层涌动。
“你看这些小草,”她轻声说,“风来了,它们就弯腰,风走了,它们又挺直。但它们一直都在这里,根扎在土里。梦……或许就像一阵风,而我和你,”她转回头,目光灼灼地看着我,“可能是比这些草根更坚韧的东西。”
她的比喻像一道光,穿透了我心中的阴霾。梦是风,我们是根?意思是,无论梦境是否存在,无论它以何种形式出现,我们之间的“连接”本身,是真实不虚的,是深植于某种根基的?
这个想法让我心中剧震。我再次看向那片草地,看着它们在风中展现的柔韧与生命力。是啊,风只是过客,草却因风而舞,展现出另一种姿态,但它的生命本源,从未离开过土壤。
“我……不太懂。”我老实地说,但心中的恐慌却奇异地平复了许多,“但是,只要‘根’还在,就行。”我紧紧盯着她的眼睛,寻求确认。
江梦笑了,那笑容在渐沉的暮色中显得格外温暖而坚定。“嗯。只要根还在,无论风从哪里吹来,我们总能认出彼此的气息。”
她微微倾身,从脚边的草地上,小心翼翼地摘下了一根细长的、翠绿的草叶。然后,她将它放在唇边,双手虚握着,尝试着吹了一下。
一声清脆又略带涩意的鸣响,在傍晚的空气中响起。
她吹响了草叶。
我惊讶地看着她。她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小时候学的,不太熟练。”说着,她又尝试了几次,断断续续的、简单的音调,不成曲调,却带着一种野趣的、生机勃勃的意味。
她将那片草叶递给我:“你要试试吗?”
我接过那片还带着她指尖温度和湿润草汁的叶子,学着她的样子放在唇边。气流穿过草叶,只发出“噗”的一声漏气响,毫无美感。
我们都忍不住笑了起来。先前的沉重气氛在这一刻被这笨拙的尝试和笑声驱散得无影无踪。
夕阳终于沉下了大半,天边被染成了绚丽的橘红色和紫粉色。湖面倒映着晚霞,像铺开了一匹巨大的、流光溢彩的锦缎。公园里的光线变得柔和而朦胧。
“好像……天要黑了。”江梦轻声说,语气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落寞。
我知道,分别的时刻或许又要到了。每一次梦境的结束,都像是一次小小的割裂。但这一次,我握着掌心那枚在现实中留下痕迹的碎片,听着她关于“风与根”的比喻,心中那份不舍虽然依旧强烈,却少了许多无助。
我站起身,同时也拉着她的手,将她轻轻带起。
“我送你回去?”我看着她,虽然不知道在这个梦境里,“回去”是回哪里。
江梦摇了摇头,她站在我面前,仰头看着我,晚霞在她眼中燃烧着瑰丽的光彩。
“不用送。”她微笑着,抬手,轻轻拂去我肩膀上可能并不存在的灰尘,动作自然得像做过无数次,“记住今天下午,记住这片草地,记住这阵风。”
她的指尖最后停留在我衬衫第二颗纽扣的位置,轻轻点了一下。
“还有,”她的声音低得像梦呓,眼神却深邃得像此刻的天空,“继续找我,李愿。用你的‘根’,而不是只用眼睛。”
说完,她不等我回应,忽然踮起脚尖,飞快地、如同蜻蜓点水般,在我一侧的脸颊上印下了一个轻柔如羽毛的吻。
温软、湿润、带着她独特甜香的触感,一触即分。
轰——大脑一片空白。整个世界仿佛瞬间寂静,只剩下脸颊上那一点爆炸般扩散开来的灼热感,和心脏疯狂擂鼓的巨响。
等我回过神,江梦已经后退了两步,脸上带着羞涩又狡黠的红晕,朝他挥了挥手。
暮色四合,她的身影在渐浓的夜色中开始变得有些模糊,像是要融化在光影里。
“下次见,李愿。”她的声音随风飘来,越来越轻。
我没有试图去抓住她,也没有惊慌。我只是站在原地,右手紧紧握着那枚在现实中也存在的晶体碎片(此刻在梦境中它似乎也在微微发烫),左手轻轻抚上刚刚被她亲吻过的脸颊,那里还残留着清晰的、如梦似幻的触感。
我看着她在暮色中逐渐淡去的身影,用尽全身的力气,将她的模样、这个下午的一切,深深地刻入脑海。
风依旧吹着,脚下的青沙沙作响,仿佛在为她送行,也像是在承诺着下一次的摇曳。
当她的身影彻底消失在梦境与暮色的边界,我并没有立刻醒来。
我独自站在公园里,看着天边最后一抹霞光被夜幕吞噬,星星一颗接一颗地亮起。梦中的夜空,星辰格外清晰明亮。
我知道我醒了。意识逐渐从那片星空中抽离,回归到熟悉的、略显清冷的房间。
但这一次,我没有立刻睁开眼。
我感受着。
左手掌心,那枚碎片安静地躺着,散发着比醒来时更明显的、稳定的微温。
右侧脸颊,那被亲吻的感觉,如同一个温柔的烙印,依旧清晰可辨。
鼻腔里,似乎还萦绕着公园里青草的清新气息,和她发间那独特的甜香。
还有脑海中,那片被微风吹拂的、柔软翠绿的草地,以及她关于“风与根”的话语。
第981次梦境结束了。
但它留下了一个公园,一片草海,一阵永不停歇的微风,一个脸颊上的吻,和一个关于寻找与连接的、全新的答案。
我缓缓睁开眼,窗外是现实世界的晨曦。
手掌在枕边摸索,再次握住了那个装有碎片的绒布盒。这一次,我没有打开查看,只是紧紧握着,感受着它与脸颊上幻觉般的触感交相呼应。
“用‘根’……来找你。”我低声重复着她的话,眼中不再是迷茫和失落,而是如同探险者找到了地图关键一角般的、坚定的光芒。
下一次,无论梦境以何种形式展开,无论现实抛出怎样的谜题,我都知道,该往哪个方向,汇聚我的感知,延伸我的“根须”。
旅程,进入了新的阶段。而我和她,风与根的故事,才刚刚开始书写最核心的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