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他分神的瞬间,沐雨动了。她没有硬破水蟒,而是借着风势侧身绕开,木杖带着气流的锐气,直取老者握令牌的手腕。这一杖角度刁钻,正是她看石夯挥刀时学到的“巧劲”,避开坚硬的骨骼,专找关节处下手。
老者急忙回手去挡,却还是慢了一步。木杖擦着他的手腕划过,虽然没伤到皮肉,却震得他令牌脱手,掉在地上。
令牌一落,黑气巨蟒顿时消散。
“你找死!”老者又惊又怒,燃魂期的灵力毫无保留地爆发出来,周身黑气翻涌,竟凝聚成一双骨爪,朝着沐雨抓来。
沐雨瞳孔微缩,知道这一击自己接不住。她猛地后退,同时引动所有水流,在身前凝成数十个水球,朝着老者砸去。水球虽伤不了他,却能阻碍视线。
趁着老者挥爪打散水球的瞬间,她抓起地上的令牌,转身就跑。
“拦住她!”老者怒吼。
拾荒者们蜂拥而上,沐雨却不与他们硬碰,借着熟悉地形的优势,在人群中穿梭。她引动路边的积水,让地面变得湿滑,几个拾荒者脚下一滑,摔作一团;她又引着风掀起地上的尘土,迷住追兵的眼睛。
一路跌跌撞撞跑到城西木屋,她才敢停下来喘气。令牌被她紧紧攥在手里,冰凉的触感透着一股邪气。
石夯和鹰眼随后赶到,两人都带了伤,却脸上带着笑意:“丫头,你这一手‘偷令牌’的本事,比打架厉害多了!”
沐雨把令牌扔在桌上,看着它在灯光下泛着诡异的光:“这东西邪气重,不能留。”
灵羽不知何时出现在门口,看着令牌,眉头紧锁:“这是骨坊的‘聚煞令’,能汇聚方圆十里的煞气,刚才那老者就是靠它才勉强催动骨爪。”她指尖泛起绿光,点在令牌上,“得毁掉它,不然留着是个祸害。”
绿光与令牌的黑气碰撞,发出滋滋的响声。令牌剧烈震动起来,像是在反抗。沐雨看着它,忽然想起溪边的水流——越是强硬的阻碍,越要用柔和的力量去化解。
她伸出手,将净化之力凝聚在指尖,不是像以前那样用莲火灼烧,而是像水流浸润土地一样,缓缓注入令牌。
净化之力与黑气相遇,没有爆发冲突,而是像温水融雪般,一点点渗透、消解。令牌上的黑气渐渐变淡,最终化作一缕青烟消散,只留下一块普通的黑色木牌。
灵羽惊讶地看着她:“你……”
“灵羽教我的,”沐雨收回手,指尖有些发麻,却很平静,“顺它的势,比硬拼管用。”
石夯拿起木牌,掂量了一下,随手扔到柴堆里:“管它什么令,烧了干净。”
夜色再次笼罩黑岩城,公会的冲突暂时平息,但谁都知道,这只是暂时的。骨坊不会善罢甘休,九黎铃碎片的秘密像块巨石,压在每个人心头。
沐雨坐在药圃边,看着回阳草又冒出一片新叶,忽然觉得,或许强大从来都不是一蹴而就的事。就像这株草,哪怕根系烂了大半,只要每天浇点水,晒点太阳,慢慢攒着劲,总有一天能重新活过来。
她现在要做的,就是像这株草一样,好好扎根,慢慢生长。不管骨坊的威胁有多近,秘境的秘密有多深,先走好眼前的每一步。
晚风拂过药圃,凝露草轻轻摇晃,像是在为她加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