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思源回武汉参加一个商业活动，只停留两天。临走前，他特意绕到祁池提过的一家老字号糕点铺，排了半小时队，买了好几盒她爱吃的绿豆糕和云片糕，仔细打包好塞进行李箱。
活动结束，他拖着行李箱直接回了家。妈妈见他回来，高兴地张罗了一桌子菜。饭后，罗思源把带给妈妈的礼物拿出来，又献宝似的拿出那几盒糕点：“妈，这个给你和……池池爸妈也分点，池池说这家很好吃。”
妈妈接过糕点，目光掠过儿子眉眼间那抹只在提起某个名字时才会漾开的温柔，心头一软。她将点心仔细收进包里，转身整理柜子时像是忽然想起什么：“说起来，源崽，现在看你和池池处得这么好，妈心里真踏实。你是不知道，当初池池那会儿非要去上海，连清华的保送都放弃了，可把她爸妈急坏了。后来幸好考上交大，他们这才没再多说什么……”
妈妈后面还说了些什么，罗思源已经听不清了。
“保送……清华？”他猛地抬起头，脸上的笑容僵住，声音带着难以置信的干涩，“妈，你说什么？什么保送？”
妈妈被他激烈的反应吓了一跳：“你不知道？就是高三那会儿啊，池池成绩那么好，学校有保送清华的名额，肯定有她啊。听说通知书都要下来了，她自己死活不去，非要自己考……唉，当时我们都以为她是小孩子心性，非要证明自己，现在想想，估计那时候就……”
妈妈的话像一把重锤，狠狠砸在罗思源心上。他想起祁池收到交大录取通知书时平静的脸，想起她轻描淡写地说“应该能上交大”，想起她从未提及的、另一个更加耀眼、触手可及的选项。
为了跟他去上海，她放弃了清华。
这个认知让他心脏一阵紧缩，酸涩与巨大的震动交织着涌上来，几乎让他窒息。
他再也坐不住，腾地站起身：“妈，我……我出去一趟！”他甚至来不及解释，抓起手机和钥匙就冲出了门。
夜晚的武汉，风带着寒意。罗思源几乎是跑着来到了祁池家楼下。他站在熟悉的楼道口，冷风吹着他发烫的脸颊，却吹不散心头的惊涛骇浪。他颤抖着手拿出手机，拨通了祁池的视频电话。
响了几声后，电话被接起。屏幕那端，祁池似乎刚洗完澡，穿着柔软的睡衣，头发湿漉漉地披在肩头，脸上带着被热气熏出的红晕，眼神清澈地看着他：“罗思源？你回家了吗？怎么在外面？”
“池池，”罗思源的声音因为奔跑和情绪激动而有些沙哑，他紧紧盯着屏幕里的她，一字一句地问，“你高三的时候……是不是被保送清华了？”
屏幕那端的祁池明显愣住了，脸上的轻松神色瞬间褪去，眼神闪过一丝慌乱，她下意识地避开了他的视线，语气有些支吾：“你……你怎么知道的？”
她的反应，印证了妈妈的话。
罗思源感觉自己的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又酸又胀。“你为什么……从来没告诉过我？”他的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
京公网安备11010502036362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