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雨把弥敦道的霓虹泡成一片模糊的光斑,林sir的巡逻车碾过积水,溅起的水花打在路沿石上,像极了他此刻烦躁的心跳。凌晨两点的街头只剩零星的便利店亮着灯,对讲机里还在循环播放着旺角一带的盗窃预警,他却在佐敦道的暗巷口,瞥见了那辆形迹可疑的黑色保姆车——无牌,车窗贴满深黑防爆膜,引擎盖下隐约传来不规律的轰鸣。
“喂,熄火,开窗接受检查。”林sir推开车门,雨水瞬间打湿了他的肩章,右手不自觉按在腰间的配枪上。搭档阿辉跟在身后,手电筒的光束穿透雨幕,死死锁在保姆车的驾驶座车窗上。几秒钟的沉默里,只有雨声和引擎的喘息声,直到车窗缓缓降下一寸,一股淡淡的火药味混着雨水飘了出来。
变故发生在0.3秒内。
先是一道冷光从车窗缝隙里窜出——那是加装了消音器的手枪枪口,林sir几乎是凭着本能往侧面翻滚,子弹擦着他的警服下摆钉进地面,溅起的碎石划破了他的小臂。“有枪!”他嘶吼着掏枪反击,却见保姆车的后门突然炸开,不是子弹,是捆着黑色胶带的炸药包!
“轰隆——”
冲击波将林sir掀飞出去,后背重重撞在灯柱上,他眼前一黑,耳边只剩嗡嗡的鸣响。模糊的视线里,一个穿着黑色连帽衫的身影从炸开的车门里跃出,兜帽下遮着一张黑色面罩,只露出双冷得像冰的眼睛。她手里还攥着另一枚未引爆的炸药,却没有再攻击,而是转身冲向暗巷深处,动作快得像只夜猫。
“别跑!”阿辉扶着受伤的手臂追上去,林sir挣扎着爬起来,刚要扣动扳机,却发现那女人扔出了什么东西——是烟雾弹,灰白色的烟雾瞬间填满了整条暗巷,呛得人睁不开眼。等烟雾散去,巷子里只剩被雨水冲刷的脚印,延伸到尽头的围墙边,那里留着一道新鲜的攀爬痕迹,显然人已经翻过去,消失在对面的旧楼区。
林sir靠在灯柱上喘着粗气,小臂的伤口还在流血,巡逻车的前挡风玻璃被炸药碎片砸得粉碎。他低头看向地面,除了弹壳和炸药残留的黑色粉末,还有一枚从女人身上掉落的银色徽章——菱形,中间刻着一只展翅的乌鸦,在雨水中泛着冷光。对讲机里传来总台急促的询问声,他却盯着那枚徽章,突然想起上周重案组移交的卷宗里,提到过一个代号“黑豹”的跨境杀手,专做军火走私的清道夫。
雨还在下,弥敦道的霓虹依旧闪烁,可林sir知道,这条看似平静的街头,刚刚藏下了一个足以掀起腥风血雨的隐患。他握紧配枪,目光重新投向暗巷深处,那里的黑暗,仿佛还残留着杀手冰冷的气息。
林sir被抬上救护车时,警服上还沾着炸药灰和雨水,胳膊上的绷带缠得像截粽子,嘴里却没停过碎碎念:“差一步!就差一步我就能看清她车牌了……不对,是她脸!”话没说完,就见一辆黑色冲锋车“吱呀”一声停在警戒线外,车门被人狠狠甩开,陈sir踩着马丁靴大步流星冲过来,肩章上的警徽被路灯照得发亮,脸上的表情活像刚被人抢了早餐的猛虎。
“林伟强!你跟我逞什么英雄?”陈sir一把揪住他没受伤的衣领,声音大得盖过救护车的鸣笛声,“人没抓到就算了,连张脸都没看清?你当这是街坊领鸡蛋排队呢,还等人家摘了面罩跟你说‘早安阿sir’?”
林sir被揪得直咧嘴,伤口一扯更疼了,忙举手投降:“陈姐!我哪知道啊!她那面罩跟劫匪似的,只露俩眼睛,还闪着寒光,我当时光顾着躲子弹了,总不能冲上去跟她说‘麻烦您把面罩摘了,我录个脸’吧?那不成送人头了吗!”
“送人头?我看你是缺根筋!”陈sir松开手,又瞪了眼旁边帮腔的阿辉,“还有你,手电筒照了半天,照到人家头发丝了吗?俩大男人,连个女杀手的边都没摸到,还让人家扔烟雾弹跑了,传出去警队的脸都让你们丢尽了!”
阿辉缩了缩脖子,小声嘀咕:“那不是情况太突然了嘛……她还带了炸药,我长这么大第一次见真的炸药包,手都软了……”
“手软?下次再手软,你们就直接写辞职信,去便利店当保安得了!”陈sir叉着腰,正想再训两句,却见救护车司机探出头来:“阿sir,再不走伤口该发炎了,要不等下我帮你们叫个外卖,边吃边训?”
陈sir这才闭了嘴,又瞪了林sir一眼:“给我好好养伤!等你出院,我亲自带你去查监控,要是再让我发现你漏看一个细节,你就等着在训练场上跑断腿吧!”
林sir苦着脸点头,看着陈sir转身离去的背影,跟阿辉对视一眼,不约而同地叹了口气:“完了,这下以后日子更不好过了……”
午夜的油麻地暗巷里,铁皮搭建的修车厂像只喘着粗气的铁盒子,汽油味混着霉味在潮湿空气里打转。林阿茂正翘着二郎腿啃烤鸡腿,塑料凳被压得咯吱响,看见穿黑色连帽衫的女人推门进来,油乎乎的手往围裙上蹭了蹭,扯着嗓子调侃:“靓女,换胎还是换机油啊?你这车要是喝惯了95,我这儿的散装油可喂不饱——”
话没说完,女人抬手摘了面罩。路灯透过破窗棂斜进来,刚好照在她刀削似的下颌线上,左眉骨一道浅疤像条小蛇,直勾得人发怵。林阿茂嘴里的肉“啪嗒”掉在地上,舌头突然打了结:“你、你、你是……”他连滚带爬往工具箱后躲,脚腕却先被女人踢过来的铁皮水桶砸中,“哎哟!”一声闷哼,整个人蜷成了虾米。
“大哥!咋了?”两个光着膀子的壮汉从里间冲出来,肌肉上的青龙纹身随着喘气起伏。看见女人还站在原地,高个子先撸了撸袖子:“喂!女的,别在这儿找事儿啊!我们茂哥在这巷子里混的时候,你还不知道在哪儿穿开裆裤呢!”
话音未落,两人一左一右扑上去。女人却没动,只在壮汉的拳头快到眼前时,突然侧过身,右腿像条绷紧的钢鞭,“嘭”地踹在矮个子腰上。矮个子像被卡车撞了似的,直接撞翻了堆在墙角的轮胎,疼得直骂娘。高个子见状挥拳去砸她后脑,女人脚尖点地旋身,另一条腿横扫过去,正踢在他膝盖弯,高个子“噗通”跪倒在地,还没反应过来,就被女人抓住衣领,硬生生扔出了两米远,后背撞在铁皮墙上,发出一声巨响。
林阿茂从工具箱后探出头,眼睛瞪得比鸡腿还大,声音发颤:“大、大姐!我真没有你要的东西啊!我就是个修破车的,最多偷换过客户两个旧零件,没干过别的坏事儿!”
女人从口袋里摸出烟,打火机“咔嗒”响了一声,烟雾从她唇间漫出来,冷笑像冰碴子似的砸在地上:“少废话。给你10秒钟,把藏在变速箱里的那包‘货’交出来。”
潮湿的后巷里,污水顺着墙角蜿蜒成河,“黑豹”踩着黑色马丁靴,靴跟碾过碎石发出刺耳声响。她左手像铁钳般扣着林阿茂的后颈,把人拖得踉跄趔趄,对方胳膊上的伤口还在渗血,染红了她半只手套。巷口突然冲出两个壮汉,黑T恤裹着凸起的肌肉,手里的钢管在路灯下泛着冷光。
“放下茂哥!”壮汉嘶吼着扑来,黑豹却连眼都没抬,右手迅速摸向腰间——“砰!砰!”两记枪声在窄巷里炸响,子弹擦着壮汉脚踝钉进地面,溅起的泥点溅了他们一裤腿。两人瞬间僵在原地,黑豹的枪口还冒着青烟,嘴角勾起冷笑:“留着这两个废物没用,滚。”话音未落,壮汉早已连滚带爬地消失在巷尾,只留下钢管落地的脆响。
她没再管瘫软的林阿茂,拽着人衣领往巷深处拖,尽头的废弃仓库里亮着一盏昏黄灯泡,黄毛正翘着腿坐在木箱上,手里把玩着一把弹簧刀。见黑豹拖着人进来,黄毛“嗤”了一声,把刀甩得“咔嗒”响:“黑豹,你倒是越来越能耐,敢闯我的地盘?”
“少废话,货在哪?”黑豹松开林阿茂,指节捏得发白。黄毛猛地从木箱上弹起,拳头直逼她面门,动作又快又狠。黑豹侧身躲开,手肘狠狠撞向他肋骨,黄毛吃痛闷哼,转身用弹簧刀划向她腰侧,刀刃划破风衣却没伤到皮肉。两人在堆满废料的仓库里缠斗,黑豹避开飞来的铁桶,借力踩上木箱,一脚踹在黄毛胸口,把人逼得连连后退。
黄毛被惹得发狠,抓起身边的钢管横扫,黑豹弯腰躲过,钢管却砸在铁架上,震得上面的铁钉松动脱落,斜斜扎进旁边的铁皮墙里。下一秒,黄毛的拳头带着风声砸来,黑豹故意卖了个破绽,侧身让开——“噗嗤”一声闷响,黄毛的拳头结结实实地砸在铁墙的铁钉上,尖锐的钉子穿透拳套,扎进指骨间。
“啊!”黄毛痛得惨叫,猛地拔出拳头,鲜血瞬间从拳套的破口涌出,顺着指缝滴在地上。就在他捂手后退的瞬间,黑豹从靴筒里抽出一把短刀,身影如猎豹般窜上前,刀刃贴着他的脖颈划过。鲜血喷溅在铁皮墙上,黄毛的眼睛瞪得滚圆,身体缓缓瘫倒在地。
黑豹甩了甩刀上的血,转头看向还在发抖的林阿茂,下巴朝地上的黑色背包抬了抬,声音冷得像冰:“翻开这个包,别让我再说第二遍。”
潮湿的巷弄里还凝着昨夜的雨气,霓虹灯的光晕透过积水碎成一片晃眼的红。林阿茂蹲在黄毛僵直的尸体旁,指尖刚触到对方冰凉的手腕,就猛地像被烫到似的缩回手,声音里裹着化不开的发颤:“这,真……真什么都没有啊。”
他把黄毛的衣兜 包翻得底朝天,零散的硬币滚在水洼里叮当作响,唯一的纸片是张揉皱的便利店收据,除此之外,连半张能沾上边的字条都没有。
黑豹站在巷口的阴影里,黑色皮衣下摆还滴着水,指节因为攥紧拳头而泛出青白,骨节分明的手背上青筋突突跳着。她盯着黄毛圆睁的双眼,喉间挤出的声音像淬了冰:“不可能。”三个字砸在湿滑的地面上,带着不容置疑的狠戾。
下一秒,她抬手指向那具逐渐僵硬的尸体,语气里的寒意几乎要将空气冻住:“把他给我处理干净,抛去公海喂鱼,骨头都别剩。”她向前走了两步,黑色高跟鞋踩过积水,溅起的水花沾在林阿茂的裤脚,“记住,要是让警察查着半点漏洞——”
话没说完,她突然俯身,冰凉的指尖捏住林阿茂的下巴,迫使他抬头看向自己。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睛里翻涌着杀意,声音压得极低,却字字带刃:“我直接折了你这条腿,让你跟他一样,永远烂在没人找得到的地方。”
林阿茂的后背瞬间被冷汗浸透,他看着黑豹眼中毫不掩饰的狠厉,忙不迭点头,连声音都在打颤,却不敢有半分迟疑:“是、是!,我、我保证处理得干干净净,绝、绝没有漏洞!”
晚风卷着桂花香飘过人工湖,老张坐在小马扎上晃着二郎腿,嘴里哼着跑调的《甜蜜蜜》,鱼竿往支架上一搭,正等着今晚的第一条鱼上钩。水面泛起圈细碎的涟漪,他眼睛一亮,刚要伸手提竿,却见浮漂旁边突然冒起个黑乎乎的东西——
“嘿!这鱼够大啊,还自带‘帽子’?”老张眯眼瞅着那团浮上来的“黑物件”,伸手一扒拉,看清是颗沾着水草的脑袋时,手里的搪瓷杯“哐当”砸在地上,茶水混着茶叶溅了一裤腿。他连滚带爬往后缩,嗓子里挤出变调的尖叫:“啊——!死人!水里有死人啊!”
半小时后,人工湖周围拉满了黄黑警戒线,红蓝警灯转得人眼晕。陈sir踩着磨得发亮的皮鞋挤进来,刚把警帽往手里一掂,就听见法医助理递来的初步报告。她皱着眉绕着尸体蹲下来,手指隔空点了点颈部的伤口:“怎么死的?看这切口挺利落。”
“陈sir,一刀割喉,”年轻警员捧着笔记本,语气里带着点紧张,“刀口又深又齐,边缘还没多余划痕,不像是普通混混瞎捅的,倒像是……练过屠宰或者外科的?”
陈sir“啧”了一声,直起身拍了拍裤腿上的草屑:“行,先查死者身份,再调周边监控——这公园好歹是网红打卡点,总不能连只麻雀飞过都拍不着吧?”
话音刚落,负责后勤的老周苦着脸跑过来,手里攥着张故障单:“陈、陈sir,别提了!这公园的监控上周就坏了,说是线路被老鼠咬断,物业还没凑够钱修呢……”
陈sir盯着老周递过来的单子,半天没吭声,突然抬手把警帽往头上一扣,语气里带着点哭笑不得:“合着咱们这是遇上‘鼠辈助攻’了?行,通知技术队,就算把这湖底的泥翻遍,也得给我找出点线索来——总不能让凶手借着‘老鼠挡箭牌’,逍遥法外吧!”
老旧的面包车车窗贴着最深的膜,将午后三点的烈阳滤得只剩一片昏沉。黑豹蜷在后座,左腿搭在右腿上,廉价的一次性纸碗被她捏得变了形,里面的烤冷面还冒着热气,酱汁顺着她的指缝滴在黑色皮裤上,他却毫不在意,只大口嚼着,面条混着洋葱的香气在密闭空间里弥漫。
副驾的林阿茂腰杆绷得笔直,眼角却控制不住地往后方瞟。他喉结上下滚动了两下,唾液在口腔里迅速分泌——从早上被黑豹堵到现在,他水米未进,那股子酸甜咸辣的味道像钩子似的,勾得他胃里直打鼓。
“看什么?”黑豹突然开口,声音里带着港腔特有的沙哑,还裹着几分不耐烦。她抬手,纸碗“啪”地一声砸在林阿茂腿上,汤汁溅到了对方的牛仔裤上。“吃!”尾音陡然加重,带着不容置疑的威胁,“一会儿要带你去见人,饿晕了、误了我的事,你知道后果。”
林阿茂浑身一僵,忙不迭地捡起纸碗,指尖因为用力而泛白,头点得像拨浪鼓:“是、是!,我马上吃,不耽误事!”他没敢用筷子,直接用手抓起一大口塞进嘴里,滚烫的面条烫得他舌头发麻,却不敢放慢速度,只含糊地吞咽着。
巷口的监控摄像头还在滋滋转着,红光扫过黑豹的脸时,她连眼都没眨。指尖的格洛克19枪口一抬,“砰”的一声闷响,镜头玻璃碎成星子,监控箱里的线路冒着青烟哑了火——动作快得像早算好了这一枪的角度
她吹了吹枪口 转身看见身旁的阿茂正弓着背,双手死死攥着裤腿,肩膀抖得像筛糠。顺着他的目光往下瞥,一条半米长的黑眉锦蛇正缠在他脚腕上,吐着分叉的信子。下一秒,阿茂突然“哇”地哭出声,声音又尖又颤:“蛇!蛇啊!它、它爬我腿了!”
那哭声吵得黑豹太阳穴突突跳。她上前一步,连手套都没戴,左手直接扣住蛇头后方七寸,冰凉的蛇身在她掌心扭了扭,却被攥得纹丝不动。阿茂还在抽噎着往后躲,眼泪混着冷汗往下淌,活像被欺负惨了的小学生。黑豹眼皮一耷拉,胳膊一扬,直接把蛇扔进旁边的河道里,“扑通”一声溅起水花。
“再哭?”她回头瞪着阿茂,指节捏得咔咔响,语气冷得能冻住空气,“大男人连条没毒的蛇都怕,再掉一滴眼泪,我这枪子儿直接打瞎你的眼睛,省得看着心烦!”阿茂吓得立马收了声,抽着鼻子抹眼泪,连裤腿上的蛇鳞痕迹都不敢再碰
陈sir把刚叼上嘴的烟往桌上一戳,眉头拧成麻花:“死者身份呢?查了半天查了个寂寞?”
警员大白赶紧把手一抬,跟拦出租车似的:“唉唉唉陈sir您先别炸毛!我还没说完呢!这小子没真名,道上都叫他‘黄毛’,之前跟旺角那伙卖水货的混过,脸熟的多,叫得出真名的一个没有——听说他连他妈都只喊他‘黄毛仔’!”
陈sir揉了揉太阳穴,刚想叫人去查黄毛的底,又想起另一桩事,声音沉了沉:“对了,那个袭击老林的杀手,查到点眉目没?”
旁边记录的女警小蓝抬头,笔尖顿了顿:“陈sir,查到了,是个女的。”
陈sir猛地一拍桌子,烟灰都震飞了:“我用你说女的?监控拍得清清楚楚她扎个高马尾!我要的是她名字!她住哪!她下次还想不想在香港混!”
小蓝缩了缩脖子,小声补了句:“不是……我是说,她身份证上性别写的女,但是上周刚在油麻地的诊所预约了……呃,性别重置手术。”
陈sir盯着她,半天没憋出话,最后蹦了句:“这香港的杀手,现在都这么卷了?”
晚上.... 陈sir猛打方向盘,车“吱——”地擦着路沿停下,右后轮还差点碾到路边卖鱼蛋的铁桶。她没等车停稳就扯了扯衣领,朝后座的大白和小蓝扬下巴:“你们俩,去前面那家‘霓虹’酒吧舞厅,给我查黄毛生前的狐朋狗友——尤其是欠他钱没还的!我去前面巷口看看。”
她手指“咚咚”敲着方向盘,语气绷得像弓弦,却被副驾滚出来的半袋薯片破了功:“记住,别给我搞砸了!要是让我知道你们偷偷摸鱼喝啤酒!”
后座的大白立刻挺直腰板,敬了个歪歪扭扭的礼:“收到陈sir!保证不摸鱼——顶多闻闻酒吧的啤酒香,绝不沾一口!”小蓝在旁边戳他胳膊,笑着补刀:“放心吧陈sir,他要是敢偷懒,我第一时间拍他偷吃花生米的丑照,发你当屏保!”
“少贫嘴,快滚下去!”陈sir摆着手,车“轰”地窜出去,尾气裹着几粒沙尘,差点吹得大白眯了眼。
等车影拐过街角,大白立刻垮下肩膀揉腿:“我说,陈sir这车比我姥姥的三轮车还颠,刚才我屁股都快麻成八瓣了。”小蓝翻个白眼,拍掉他肩上的灰:“知足吧,上次她开那辆警车,咱俩差点被后座的工具箱砸到头。赶紧走,别让陈sir回头说咱们磨洋工。”
两人走到“霓虹”酒吧门口,震耳的舞曲从门缝里钻出来。前台的阿芳正低头涂口红,抬眼看到他俩,挑眉笑:“两位靓仔靓女,是来蹦迪还是找人啊?”大白声音压得低了些:“阿芳姐,西九龙重案组的,想跟你聊两句,关于黄毛的事。”
阿芳涂口红的手顿了顿,脸色瞬间僵了:“黄毛?他都死好几天了,你们找他干嘛?”
这话刚落,穿黑色皮衣的黑豹正好从侧门走出来。她本要去取车,却清清楚楚听到“西九龙重案组”和“黄毛”,脚步猛地顿住,原本带点慵懒的眼神瞬间冷得像冰,手指悄悄攥紧了口袋里的飞镖。她回头朝路边的黑色轿车使了个眼色,车里的阿茂刚要推门,就被她用口型狠狠制止。
黑豹弯腰趴在车窗上,声音又冷又沉:“坐在车里,不许露头,也不许打电话。不然——”她的拳头“咔”地捏响,指节泛白,“我让你永远不用再握方向盘。”阿茂吓得赶紧缩回去,连呼吸都轻了几分。
大白和小蓝走了一段儿路后突然察觉到身后的寒意,两人猛地转身,看到黑豹站在路灯下,眼神像淬了冰。“谁!你是谁?”小蓝厉声喝问,。
大白反应更快,掏出手机就要给陈sir打电话,可屏幕还没亮,一道寒光突然飞来——黑豹甩出的飞镖“啪”地钉在旁边的墙缝里,离他的手只有两厘米。黑豹冷笑一声,快步冲上来,左肘直接朝大白胸口顶去。
大白赶紧侧身躲,却被她的右腿扫中膝盖,踉跄着撞在栏杆上。小蓝趁机从侧面扑过来,想扣住她的手腕,可黑豹手腕一翻,反而抓住小蓝的胳膊,猛地往身后一拧,“咔嚓”一声响,小蓝疼得闷哼出声。大白趁机挥拳砸向她的后背,黑豹却像长了眼睛,回身一记肘击撞在他的太阳穴上,大白眼前一黑,直挺挺地倒了下去。小蓝还想挣扎,黑豹转身抓住她的后颈,狠狠往台阶上一磕,小蓝也瞬间没了动静。
黑豹站在两人身边,看着地上摔碎的手机,手里的飞镖捏了又捏。她跟黄毛有仇,但不想滥杀警察——最终还是松了手,转身快步走回轿车,引擎声响起,很快消失在夜色里。
半个多小时后,陈sir开着车回来了,远远就看到大白和小蓝躺在路边,气得头发都快竖起来。她猛地停车,冲过去踢了踢大白的腿:“喂!醒醒!你们俩是来查案还是来睡大街的?!”见两人没反应,她才蹲下身探鼻息,原本愤怒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手紧紧攥成了拳。
等大白和小蓝醒来,已经躺在医院的病床上,头顶的吊瓶一滴一滴往下滴。陈sir坐在旁边的椅子上,手里拿着记录板,脸色铁青。“醒了?”她开口,声音里满是压抑的怒火,“我让你们查个人际关系,你们倒好,直接把自己送进医院!说,到底是谁干的?”
大白揉着发疼的太阳穴,声音沙哑:“是个穿黑皮衣的女人……她动作太快了,我们根本不是对手。”小蓝也补充道:“她好像跟黄毛有旧怨,听到我们是警察就动手了.....